月光如流水一般的泻在这颗树上的和叶子上,仿佛笼罩着轻纱的梦。秦离和曼秋俩人在茂密的大树上隐藏的不漏一丝痕迹,就连彼此的呼吸声似乎都听不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曼秋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耳边只听见那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曼秋眯着眼透过树叶的缝隙间,凝目过去,只见大批的黑衣人疾步而来,他们全束黑衣,蒙头扣面,曼秋约莫着要有二三十人左右的样子,所有人的腰间都佩戴着一把寒剑,只见他们匆匆而来。
领头的人率先走在前方,他带领着众多黑衣人疾步向后山的方向行去。他们每个人脸上均蒙着黑布,曼秋眯起来眼,能看见的也只有那领头人一双鹰一般的眼睛,和黑衣包裹着那强壮的身躯,那领头之人四处环视一圈,犀利的眼眸里面泛着狠戾的冷光。
“都给我快点!此事重大,万一被人发现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得!”那领头之人眼见四下无人,对着后面的黑衣人群怒声喝道。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像是个生锈的铁壶一般,发出骇人的嘶哑声。
尽管黑衣人们已经大汗淋漓,但也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急忙迈开大步,匆匆上前。
树上的曼秋和秦离俩人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面都带着几丝疑惑,曼秋轻轻眨眨眼,秦离马上会意,当下又回头继续观察。
只见他们匆匆而来,后面人群中的四人手里还抬着一个东西。
曼秋凝目望去,心下一惊。
那是……棺材!
曼秋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那是上好的楠木制成,四面均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和暗纹,曼秋深沉的幽光自那棺椁上流过,华丽的棺椁寒意微透,至略微靠近便能感觉寒气如附骨之蛆般缠绕上来,让人不寒而栗。
曼秋连忙收起惊讶,继续往下放看去,只见他们抬起来还有些吃力的样子,须要双手才勉强把棺材抬起来,很显然,里面有尸体。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群人便呼啸而过,曼秋当下用手戳了戳秦离的衣袍,秦离转头,曼秋压低声音道,“秦离,跟过去看看。”
秦离眼角一挑,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来,他道,“那是必须的!”
从来无人能上的碧云山,今日却突然在这黑夜里来了这么一群人,而且还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么有趣的事情,哪能不跟过去看看!
俩人隐秘了气息,无声无息的跟在黑衣人的尾后。这时秦离却突然一个侧身飞速而来,一把抓住曼秋的手,嘴边对她邪魅一笑。曼秋斜了他一眼,低头看着被他大掌温暖的手,抿了抿嘴,他这是怕自己害怕吗?
前方的黑衣人们还在疾速向前跑着,秦离带着曼秋也紧跟其后,他俩的身影鬼魅前进,让人完全察觉不出。
惨白月光穿过重重树影,再黑墨无边的地面上映照出一个个千百的斑点。丛林间萧瑟的树林,一颗颗屹立着,透着露水的湿痕,反射出月色的银白光。
一望无际的黑暗大地中,秦离和曼秋的身影敏捷的闪过,紧紧跟随前方的黑衣人们。突然,秦离耳目一动,手下不自觉用力的紧握曼秋的手,他脚步凝聚成力,单手扶着曼秋的纤细柳腰一个飞身旋转,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俩人便又到了一个大树间隐蔽了起来。
此时只见黑衣人们停在了俩人的两俩人的两丈之外,那厚重的棺材“彭”的一声也落了地,一时之间寂静无声,耳边只有虫子发出嗡嗡的细小声音,曼秋眯起眼来仔细凝目望去,见领头的黑衣人左顾右看,像是在等什么人。
秦离和曼秋不敢交谈什么,只得耐着性子继续观察。却突然间听见一声巨响,像是放烟花一般“彭”的一声,炸响在众人的耳边,让所有人都心下一惊,随着这个响声曼秋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火光电石之间,秦离蓦然的把正面转向曼秋,把她的头部护在自己的胸膛之下,不过霎时,顿时整个树林里灯火通明。
秦离这下意识的动作,让曼秋心里一颤,她抿了抿嘴,抬头望了一眼秦离,见他眉眼间满是谨慎瞅着前方,同她一样,抿着薄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那领头的黑衣人等待的人已然来了,除去先前曼秋跟踪的黑衣人们,那来之人还带着众多黑衣人。曼秋目测这周边一定是有什么能让火炬在一瞬间燃烧的东西。
“人都带来了吧?”诡异间听见一个男子开口,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曼秋看不见人脸,只得从声音上分辨出,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
曼秋轻轻的退出秦离的怀抱,透过缝隙间只能看到那领头黑衣人的侧脸,只见他恭敬的向前方拘了个礼,“是,主子,人带来了!”
那中年男子“嘿嘿”一笑,声音恐怖异常,“路上可有人发现?”
“无人,主子放心,属下已经再三仔细检查过了,这件事做得悄无声息!”
中年男子似是很满意的道,“那易容之人可处理干净了?”
人?难道是指棺材里的人吗?易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曼秋疑惑间,听到那黑衣男子道,“已然处理妥当,不会让人发现任何踪迹!”
突然间,风吹草动,冷风猛然间吹动树叶,曼秋的心一瞬间提了起来,她的手狠狠的攥住秦离的衣袖,紧紧的盯着下方的黑衣男子。那男子却突然抬头转身,犀利的寒眸直射秦离和曼秋所在树上,曼秋猛然回神,连忙闭眼。
那道带着狠戾的冷光,左右巡视这那颗树上,此刻秦离和曼秋就连呼吸都屏蔽了起来,蓦然间,一只野猫从树枝上跳了下来,它“喵——”了一声,身子一跃,便消失在这灯火通明的黑夜里。随之那道冷冽的目光,便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那黑衣男子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唇边却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怎么?是发现了什么?”那苍老的声音又得响起在这漆黑的寒夜里。
曼秋又连忙睁开眼,看向那黑衣男子,虽然没料到那男子的敏捷力这般厉害,但是她总觉得那双眼睛在哪里见过,那双狠戾的寒眸,带着戾气的眉目间……
到底是在哪里?
“没有,是我看错了,没想到是只带着厉爪的小野猫!”
秦离听后狠狠蹙起剑眉,很明显这人话里有话,他下意识看了眼曼秋,丹凤眼中神色莫测。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显然是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他语气极是不屑道,“认清楚你自己的位置,还以为你是那高高在上的公子么?”
黑衣男子的眼眸间一瞬间聚起狠戾和不甘,周围散发着骇人的寒气,但很快他便恢复道之前恭敬无比的模样,他屈身道,“主子教训的是,属下明白!”
曼秋紧紧盯着他们,公子?他是京都的人!
因为在北周国里,只有京都各各府邸中的男子才能称为公子!
那么,他到底是谁?
秦离的心里和曼秋带着同样的疑惑,据他所知,京都的公子屈指可数,而他不可能不认识。
秦离和曼秋疑惑间,只听那中年男子语气冷冷道,“哼,你最好是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一颗棋子,要不是还有用,他那里会留他到现在!
好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尽管黑衣男子心里早已是怒火滔天,但是,他也知道此刻不是翻脸的好时机,当下迅速恭敬的单膝跪地,低眉顺耳的弓起身子,语气尊敬道,“属下明白,请主子大可放心。”
曼秋和秦离的神识异于常人,微微侧耳聆听便不难听出那黑衣男子话中带着几丝不甘和恨意。当然,沉浸在自鸣得意中的中年男子自然是没有发现。
此刻黑暗无边的树林中,只有这一处灯火通明。众多黑衣人围聚在一起,他们都齐齐恭敬的跪拜在地下,身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动作,这样子像是木头人不会动一样,让人倍感发麻。
“把这棺材抬回去,该怎么做你们心里有数!”中年男子冷冷开口,对这种事情显然是孰轻熟路,不知做了多少次了。
曼秋心里一惊,当下便猜到这棺材里的人不是达官显赫便非富即贵,光是看那棺椁上的材质便知晓,且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家哪里用得着这般大动人手,需要二三十人来掩护密送。
自然曼秋能想到的秦离也是早已猜到了,可是他们在密谋些什么?棺材之人到底是谁?
曼秋此刻不得多想,只能紧紧的盯着树下不远处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们并不言语,只是很有默契的走出四人,但是他们的走路的姿势犹如僵尸一般,麻木僵硬,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他们一人一角的站在棺材旁,等待着中年男子的进一步发话。
中年男子微微挥手,示意他们先行离去,而后对黑衣男子道,“你现在马上回去,来应付。如果每天码字多的话,晚上会有二更。谢谢支持!
朦胧间,遽然发现有个人再碰自己,他艰难的抬起千斤重的眼皮,膛目结舌的瞪着眼前的人,巨大的恐惧瞬间笼上心头,浑身开始打起冷颤,他用尽力气才切齿痛恨道出了一字,“滚!”
中年男子脸色巨变,抽搐着狰狞的面孔狠狠盯着在他身下的纳兰锦,语气极度不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我就喜欢你们北周国男人的这身硬骨头,看到你们在我脚下怒气满腹却又无法奈我何的模样,当真可怜至极啊!”尖酸的语气带这些惋惜,却是刻薄之极。
纳兰初浑身使不上力,刚才说的话已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当下只得恶狠狠的瞪着上方的中年男子,来诉说他此刻的嫌恶之意。他说的不错,他们北周国的男人别的不敢说,但是却生了一身铁铮铮的硬骨,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中年男子淡淡的扫了纳兰初一眼,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最喜欢看到人死前的挣扎,那无计可施的模样,愤愤不平,却拿他毫无办法!
蓦然间,一道冷冽的罡风,刺破空气,带着无尽的怒气破空之音猛然而来,突生异变!只见寒剑急速闪过,直奔中年男子的心脏而去,带着无穷的怒火,破空而来。
秦离的耳目是何等的厉害,早前他俩的谈话丝毫不差的传进他的耳中,要不是被黑衣人团团围住他腾不出手,他一定会冲上前一剑毙杀这个该死的男人!
中年男子的心思没有在秦离和曼秋身上,只因他觉得他的工具们一定会杀死对手,但他终究是小看了对方,寒光闪过之间,他才猛然觉醒,连忙退后几步,但寒剑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只听噗的一声,透过衣物,刺进皮肉,被这带有巨大力量的寒剑,直穿身体。
中年男子腿下一软,当下膝盖弯曲直碰地面,碰的一声,他单膝跪地,一手捂着伤口,寒剑刺进小腹中,却不是心脏。
正在和曼秋交手的黑衣人,力量也随之减弱了大半,曼秋嗜血的眸光一闪,却是不依不饶,见人就杀,刀刀见血。
此刻黑衣人已经击杀大半,头颅混落在地,鲜血早已染湿了这片泥土形成的道路之中,泥泞不堪,脚下踩得软泥也是鲜血铺盖而成,浓烈的血腥味混斥在泥土灰尘中,带着说不出的刺鼻,此刻曼秋早已杀红了眼,只因她知晓,今夜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纳兰初脑中一滞,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他艰难的动了动身子,身上却传来割骨般的疼痛,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但是他却浑然不觉,乐呵呵的笑了出来。喜极而泣的他看着那把寒剑便知道是秦离没错,自己昏死前听到的声音不是虚幻。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身体中气血翻滚,猛然间心口一甜,生生突出一口血来,他艰巨的抬起头来,老眼似火的盯着黑暗中的两人,却是狠辣一笑,猛然间,噗的一声,中年男子狠狠地拔出小腹中的寒剑,顿时鲜血喷洒而出,皮肉碎屑飞落在寒冰之上,他也漠不关心,但是他苍老的眼角却因为身上的疼,而已经开始抽搐起来。
冰天寒地的石洞中,血肉在触碰到寒冰的一瞬间瞬间被蒸发。
而nb而后,他闭上眼睛,默念着什么,黑暗中的黑衣人也因此住了手,身躯一颤,什么事也不知,昏然倒地,一点知觉也不再有。
黑衣人倒下后,秦离连忙疾步上前,刺眼的白光率先而来,刺激着他的神经,可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地上还躺着动弹不得的纳兰初,他凤眸一闪,纳兰初虽然眉头紧锁,但他咧着嘴正朝秦离很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
秦离此刻的担忧也化了为了喜悦,幽幽叹了口气,看见纳兰初额头之上淅淅流下的冷汗,淡淡勾唇邪笑,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突然寂静无声的寒洞中,安静的有些诡异,秦离心中一沉,猛然抬头,可是哪里还有那中年男子的身影?
秦离紧蹙眉头,当下气急,抿了抿嘴,可心思一转,那中年男子逃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是他在留在此地的话,只怕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出去,凡事等你好了再说!”秦离对着纳兰初淡淡一笑,眸里染上点点笑意,那是兄弟之间的友谊。
纳兰初全身早已酸痛不已,努力的从喉中发出声音,“好!”青涩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情谊和十分的谢意。
在黑衣人们倒地的一瞬间,曼秋脑中猛震,暗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清明,身躯却突然一软,双腿直接跪倒在地,脑中紧绷的一根弦也猛然断裂,天旋地转的脑中快要让她的神经爆炸了,胸口中气血翻滚的厉害,她努力压制着胸口,可是嘴边还是喷出一口鲜血,染在她蒙着的黑布之上,气味挥发不散,浓重的血腥味愈发刺激着她的神经。
此刻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曼秋默念着,努力的睁开眼皮,沾满鲜血的手中沉重的抬起玄铁寒剑,然后狠狠插入泥土当中,借着寒剑的力量支撑起她早已虚弱不堪的身子,抬头艰难的望着前方,见秦离已经背起纳兰初后,她唇边淡淡勾起一抹惨白的笑容。
“师兄,你还好吧……”曼秋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随时保持住清醒,为了不让他俩发现任何征兆,率先开口道。
“我没事,你怎么样,可有伤到哪里?”秦离背着纳兰初,缓缓走进黑暗中,语气沙哑道。
“没……没事,快些走吧。”曼秋声音开始打颤,身上好像有些发冷。
纳兰初听到后却是有些惊讶,他可从未听说过秦离有任何师妹,不由得疑惑这人到底是谁,可此刻就算是他想开口,身上剧烈的疼痛也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心里郁闷之极,当真是有口难开。
曼秋看着秦离怎么越走越远,眼皮开始剧烈的打颤,脑中晃晃荡荡,神智开始涣散,手中的寒剑怎么突然感觉越发的沉重了……
幽幽间,像是听到一句淡淡的语气从远方传来,有些无奈,有些叹气,“真是不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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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剧情带不动吧。不过这些很重要的后面会慢慢出来的。作者君已经尽量的缩写缩写在缩写。尽量让剧情紧凑起来。亲们给点力吧。来个评价也是爱啊。二更么么哒。
幽幽间,像是听到一句淡淡的语气从远方传来,有些无奈,有些叹气,“真是不听话啊……”
曼秋瞳孔开始涣散,朦胧的望不清前方,脑中神经的爆裂让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了起来,在倒地之际,只见一个清瘦的灰白色身影一闪而过,那速度竟比秦离还要快上几分,身子没有跌倒想象中的痛楚,只是却深觉有些嗝的上,许是那道身影的主人太过清瘦罢了。
黑暗中的秦离大惊,背着纳兰初竟然跑了起来,阵阵匆忙而沉重的脚步,响起在这黑暗的山洞之中,沙哑的语气也染上不可掩饰的急切,“秋儿!你怎么样了?”
回应他的并不是曼秋的声音。此刻只见黑暗的尽头竟亮起了烛光,一道身影渐入佳境,即便是灰白色布衣也遮挡不住他身上的道骨仙风,身姿傲骨,雪白的银丝映在烛光上愈加发亮,清明的眸子里透着微微无奈,而他每走一步,山洞中便像是有了感应一般,烛火截然冒起光晕。
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烛火也越来越亮,秦离恭敬的唤了声,“师傅!”纳兰初在他身后急忙抬起头来看看秦离这个神一般的师傅,这一看不要紧,竟是被水先生那双清澈的双眸所折服,像是一潭汪汪的泉水,清明的犹如九天之上那最神圣的雪莲一般。
此刻曼秋浑身是血的被云生打横抱在怀中,眉头紧锁着,眼眸紧紧闭着,额发上凝固了些血迹,样子狼狈至极。云生不满的撇撇嘴,眉眼间的顽劣还显而易见,但是眼中却是带着浓浓的担忧。
“当真是觉得自己本事大了?连天涯都敢闯了?万一秋儿出个什么事,你怎可担当的起?”水先生负手缓缓的走了过来,看着秦离焦急的眉目淡淡的说道,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秦离浑身一颤,一连串的问题把他的脑子浑然敲醒。是啊,万一曼秋出个什么事他可怎么跟婉姨交代?
水先生也不看秦离背着的纳兰初只是冷冷的望着秦离,所有的话,最后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气。
“秦离哥哥你和曼秋姐姐都中毒了。”云生抱着曼秋丝毫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但却是满脸担忧的说道,“先生莫怪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云生此刻最担忧的是他俩体内的毒素,这毒已在他俩的体内有一会了,加之他俩大动功气,加快了毒素的流动,如果此刻在不解的话,只怕这毒会侵入体内,五脏六腑布满整个体内,那时怕是活神仙来了,也不见得能救活。
水先生眉心微动,看着曼秋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闷气突生,冷眼看着秦离,搁下了句话,“没本事保护女人,凭什么让女人跟着你受苦!今日你就是死在这也活该!”话落,他带着云生转身就走。
纳兰初在一侧静静听着,何时有人敢这样对秦离说话,秦离还一声不吭的全数接受,看来秦离当真是对这位师傅尊敬的很。
秦离的内心被这句话深深的震撼到了,像是一根利剑直戳胸口,然后一层层拔开了他的心。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一无是处,这些年一直打着瑞亲王府的名号在外胡作非为,就连当今皇上也让他三分,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性子高傲的人,越发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可是现在呢,他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还在此大言不惭的谈些什么兄弟情谊、护你一世。
水先生走得很快,但步伐却有些飘虚,明显体内气血不足。他自己都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下,都不敢下来,秦离还敢带离还敢带着曼秋断然下涯,当真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秦离在原地艰难的动了动步子,脚下触感泥泞不堪,不知是谁的血染湿了这片土地,会不会有曼秋的血?脑中猛然惊醒,不知是什么坚定了想法,他迈开大步,竟然飞快的追着水先生的背影跑了起来。
水先生面色并无任何异常,只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
走出山崖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初晨的太阳倾洒大地,一望无际的青草碧绿,一碧千里。碧蓝色的天空笼罩大地,宏伟的霞光带给山谷最初的色彩,一层层云雾给树木穿上了一件件朦胧的纱衣,丝毫不见昨夜黑暗中的恐怖诡异。
他们走路的速度极快,穿过树林,进了舍院,过了瀑布,很快便将曼秋安置在舍院的偏房内。
秦离此刻也是身受重伤,但他又不能抛下纳兰初一人,只得强忍着体内的气血翻滚,那些黑衣人们虽没有武器,但是他们可有内功。雨点大的虚汗存在秦离的额面之上,欲坠不坠,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淅淅划过脸颊,滚落到他尖瘦下巴之上,滴在衣物上消失不见。
此刻,云生已经在小厨房内忙里忙外的熬好了药,他从木屋内取出银针,连忙渡步到曼秋的房内。水先生静静的站在一旁,低头凝目望着床上满身是血的曼秋,抿嘴不语。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宛若石块一样,站立不动,水先生也未去理他。
云生稚嫩的眉目间满是谨慎,从怀中掏出一包银针,白皙的手指抽出三根迅速的分别扎在曼秋的脖颈之处为她止血,又抽出几根隔着衣物分别扎在她的四肢上,止住她动脉的血液,防止逆流,扎针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打穴如此之准,如此之快,真是叹为观止。
如行云流水一般,快准狠,做的极是到位。曼秋幽幽的睁开眼睛,脑中昏昏沉沉,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入眼便是一个眉间清瘦的小男子坐在她眼前,额头上还冒着丝丝虚汗,年幼的面容却老成的蹙着眉,曼秋脑中思绪百转,惨白的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嘲笑,“云生,好久不见啊!”
云生不满的轻哼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还没死就行!”他见曼秋如此虚弱,胆子也是大了起来,开口便毫不犹豫的讽刺道。
此刻,秦离背着纳兰初也是回到了偏房,再放下纳兰初的一瞬间,秦离如释重负,浑身累的已经虚脱了,体内气血滚动不已,他连忙盘膝顺气,自行疗伤。
纳兰初屁股落地,“哎呦——”一声,哀怨不已,带着毫不满意的眼神盯着秦离,却听见木门一动。
云生渡步而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沉重道,“秦离哥哥,不是云生说您,此事要是曼秋姐姐真的醒不过来了,先生真的能要了您的脑袋,您俩也太大胆了,师傅都不敢去的地方,您俩还敢胆大的下去送死,要不是先生神机妙算,只怕现在你们也出不来。”说完,他哀怨的看着秦离,放下汤药,老成的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纳兰初看到此愣愣的眨了眨眼,他发现只要是在此地,是个人都可以指责秦离……
此时突然一阵风而来,一个身影便落在秦离面前,是刚刚在水先生身旁的黑衣男子,暗一,“主子,京都出事了,皇上在知道六皇子失踪后,旧疾复发,一病不起,此刻京都乱成一团,众人都愈有取代之意!”
此时突然一阵风而来,一个身影便落在秦离面前,是刚刚在水先生身旁的黑衣男子,暗一,“主子,京都出事了,皇上在知道六皇子失踪后,旧疾复发,一病不起,此刻京都乱成一团,众人都愈有取代之意!”
此话一出,整个舍院内寂静无声。不过片刻间一阵炸毛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那我父皇呢?他现在的身体可还好?”纳兰初不敢乱动,只是说个话身上便开始阵阵疼痛起来。
暗一跪在地上,并不答话,只是恭敬地对着秦离。
秦离眉间一横,顺了口气,幽幽睁开眼道,“此刻京都什么情况?”
“具体情况属下并不知晓,但是王爷却是进了宫。”
那该是乱了起来,要不然瑞王爷不可能进宫稳定局面。秦离直起身子,拿起桌上的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仰头一饮而尽,黑眸扫过趴在地上的纳兰初,丹凤眼中神色莫测,“怎么被人抓走的?”
纳兰初不敢乱动,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样子甚是滑稽,他撇撇嘴,不满道,“在皇宫里准备睡觉的时候啊,突然涌进一群黑衣人,我刚想反抗的时候,却发现身体动弹不了,神智也开始不清晰了,我知道是被人控制了,当时我有意识,但却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后来再次醒来的时候,便是你与你师妹来救我了。”
秦离深思了好一会,半响开口道,“那也是巧了。”
纳兰初不满的抽了抽嘴角,这算是自己运气好吗?
“你把他带回去。”秦离对着暗一道,说完便不再去管在地上的纳兰初,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喂!离公子,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你让我跟他一起走,这一路上你是想要闷死我啊!”纳兰初在听到后大惊,“喂!你回来……”
无视纳兰初的怒吼声,秦离渡步来到旁边的偏院,扣扣敲了两声木门,轻声道,“师傅,秋儿的毒解了没有?现在她醒了吗?”
曼秋浑身无力的靠在床头之上,她斜了一眼水先生,见他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唇边勾起一抹苍白的淡笑,“秦离,进来。”沙哑的嗓音透露着她此刻的虚弱,和几分少见的柔弱。
秦离犹豫了一下,早前水先生说的话一直记忆犹新的存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无颜再去面对曼秋,脑中思索半天,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床上的女子脸色煞白,虚弱的厉害,她静静的靠在床头之上,发丝凌乱的散落在木床之上,血迹斑驳的交错在她的脸颊和黑发间,巨大的视觉冲击,妖媚至极,偶尔透露的那双冷冽暗眸,像是无底的深潭一般,暗眸流动,扣人心弦。
曼秋淡淡的看着身着门口的秦离,俩人视线相交,眸中染上点点笑意,虽说狼狈至极,但却让人觉得不可小觑,在这娇小的身躯下,似乎藏着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坚强。
“看傻了?”曼秋惨淡一笑,“快让云生去给你解毒吧,只喝药不管用,两种须得配合起来才是。”
寂静无声的院落,清雅幽静,阳光洒在秦离的身上,朦胧了视线,他脑中呆滞了好一会,却忽地低下头去,唇边邪魅勾起一抹魅笑,只是到了个好字。
“今儿就回去吧,你拜托师傅的事,回去后我在给你传信。”水先生站在一侧,望着远处的流动的瀑布,奔腾直下的泉水,宛若一条白色玉带,倾直而下,他语气淡淡道。
曼秋道了句谢谢,也深知自己的事情麻烦到师傅了,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这样苍白无力,可是能说的也便只有这谢谢两个字。
沁人心脾的空气微微远去,耸立高挺的山峰也渐渐消失不见。转而来之的便是让人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曼秋静静的靠在马车的软榻之上,暗眸微转,只怕这回京都后又是一场恶战。
京都的形势愈加复杂,皇上的身体日渐衰弱,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但众皇子们包藏祸心,个个愈有夺位之心,势力也都是盘根错节。形势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也是暗流涌动,曼秋想要保护好荣国侯府,就不得不卷入这个漩涡当中。
思绪渐飘渐远,其实曼秋是不希望纳兰锦登上皇位的,如果纳兰锦如前世一样,登上皇位,那么他的势力便会逐渐变大,曼秋报仇之事也会逐渐困难起来。
虽然这件事她做不了主,但是她可以逐步打破纳兰锦的势力,毕竟敌在明,她在暗,下手相对容易一些。
幽幽间冷不丁的一声,打断了曼秋的思绪,“纳兰初失踪,京都的形势严峻,这几日你还是在府中安心养好身子,别的莫要多想,莫要多做,毕竟纳兰浩快要回来了。”
不得不说秦离真的非常了解曼秋,刚刚一番话,便已经到破了曼秋心中所想。
“我明白,你的身体里也受了不少内伤,没个百日定是好不了的,你自当是也要好好养好身子,毕竟瑞亲王府可就你一根独苗。”曼秋看着对面的秦离,虚弱的体内缓慢道出这句话来。
秦离早前的血迹斑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妖孽异常的脸色,虽透着几丝苍白,但抬手间满是魅人的姿态,他也已经换了一身碧蓝色云袍,身躯懒散的斜靠在马车壁内,他对着曼秋点点头后便磕眸小歇。
马车徐徐行驶着,道路平坦舒畅,速度虽然快,但并没有给本身就虚弱的身子带来任何不适,曼秋素手挑开帘幔,望着头上的太阳,眯了眯眼,温热的阳光懒懒的洒在身上,带着说不出的舒服。
二皇子,纳兰浩就要回来了。曼秋放下帘幔,抿了抿嘴,其实她是有些讨厌他的,因为那个男人太可怕,做事简直可以说是不要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乃是他处事的第一方式,犹记当时,他为了增大自己手中的筹码,再一次皇家狩猎上,硬生生的捅了自己一剑,而后栽赃给四皇子纳兰奕德,而后当今皇上龙颜大怒,整整一年,四皇子纳兰奕德被禁足在府邸中,不得出入。从此之后,皇位在与纳兰奕德无缘。
要问曼秋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此事是她亲眼所见!只是当时她胆子极小,根本不敢声张此事。所以这个秘密就埋在心里,烂在肚里了。
阴险狡诈,精明强干这两个词都可以用在纳兰浩身上,如果他可以登上皇位的话,他可以带给北周国一个盛世太平,也可以在一念之间随手颠覆,这就是曼秋给他的评价。
一个诡异般的男子,曼秋想着能不去招惹他就不去,可她却忘了,凡事总是事与愿违,让你身在其位,却不能自已。
一个诡异般的男子,曼秋想着能不去招惹他就不去,可她却忘了,凡事总是事与愿违,让你身在其位,却不能自已。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照射下来,忽暗忽明的,不知不觉间,荣国侯府到了。
曼秋幽幽睁眼,其实她早就知道荣国侯府快要到了,但是心里像是有抵触情绪一般,让她丝毫不想踏进去一步。
与秦离打过照面后,便小心的下了马车。身前还是磅礴雄伟的荣国侯府,巍峨气派占地广阔,朱漆的大门,上面闪亮的门环还是纯金打造,两侧一对巨大的石狮相互对称,更是雄壮霸气,府邸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金碧辉煌的牌匾,上面写着“荣国侯府”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曼秋脑中一瞬间呆滞,这荣华富贵的背后的满目疮痍可又有谁看得见?
“真是不要脸,还有脸回来……跟她娘一样是个贱蹄子……”
“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顶上个嫡出小姐的名头,便当真是可以胡作非为呢。我要是能投胎投个……”
“投胎什么?投胎跟她一样,有个不知羞耻的娘亲,你还活不活了?”一名妇人捂嘴偷笑,带着恶毒的语气,嫉妒的盯着曼秋。
不堪的话语却突然传来,曼秋转身,只见路边早已挤满了许多路人,都在对着她指指点点,脸上的恶心之色毫不掩饰,口气中的嫌弃之意也是越说越讽刺。
“不要脸!我呸!还未及笄就跟男子成双入对!真是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模一样!”
“哎!你可不要忘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我看啊,这荣国侯府里的人都没个好东西!”
一旁的人连忙捂住那妇人的嘴,低声道,“这话可说不得,他们富贵门庭中的人最会拿权利压人,小心今晚你可就人头不保!”
……
密密麻麻的闲言碎语响起在曼秋耳边,嗡嗡作响,恶毒的语气不断的回响在曼秋脑中,她压着滔天的怒火,冷冷的凝视着前方的路人。
娘亲是贱蹄子,她乃野种,破鞋,不要脸……不堪的话语不断传来,曼秋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荣国侯府出事了!她娘亲出事了!
此刻本就虚弱的脸色更加煞白了,本身紧闭的大门,曼秋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硬生生的推了开来,迈着漂浮的步伐怒火的跑进府内,却远远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男人,曼萧!
曼秋狠狠攥紧拳头,愤恨的跑上前,远远扬声道,“我娘在哪?!”
曼萧肃然抬头,看着远远跑来的曼秋,心中乃是怒不可遏,他迈开大步上前,与曼秋面对面,冷眸中闪过一丝恼怒,抿下本就不喜的嘴唇。
“啪”的一声,曼萧带着手中带着无尽的怒气,狠狠的一巴掌把曼秋打趴在地,冷冷低下头睨这地下纤瘦的娇躯。
曼秋脑中浑浑噩噩,本就身负重伤的身子哪里承受的了曼萧如此的煞气,呕的一声当下便生生喷出一口血来,体内气血翻滚不已,神智模糊不清,巨大的惊变让曼秋脑中狠狠一颤,她狠狠咬住舌尖,脑中顿时清醒了起来。
“市井泼妇!跟你娘一样,是个贱蹄子!”曼萧冷冷的道,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幽幽传进曼传进曼秋的耳中,曼秋呸的一声,突出嘴里的残血,她艰难的抬起头来,挺立着身子,暗眸中冷光乍现,如刀子一般狠狠割在人的心上,语气噗屑道,“我问你,我娘在哪?!”
曼萧高高在上的冷眼睥睨着曼秋,“你娘?你娘那个贱妇早就被我千刀万剐了!做出如此下贱之事,早该死无全尸!”
此话一出,曼秋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起来,脑子里轰然一响,霎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可能!你在撒谎!”
曼秋惊恐的望着曼萧,煞白还残存着几丝血迹的唇边轻微颤抖了起来,巨大的恐慌感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充斥流动着曼秋的每根神经。
“哼。”曼萧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极是厌恶的鄙视着曼秋,“杂种!给我滚出荣国侯府!如果你和那贱人再敢踏入我这侯府内一步,我非让你们死无全尸!”
曼秋努力压着心中的怒火,强撑起虚弱的身子,暗眸里阴沉的可怕,她盯着曼萧的脸一字一句道,“你把我娘怎么了?!”
曼萧一声冷笑,“她不是喜欢爬上别人的床么?那我就打断她的腿,看看她还能不能去勾引别人!”
“好!好!”曼秋森然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响起,“侯爷!你会后悔的!”
曼萧连看都不愿再看曼秋一眼,径直的从曼秋身前走去。只是嘴边存着一抹轻蔑的噗笑。
“啊……”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声,骤然响起在这偌大的荣国侯府内,曼秋浑身一震,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煞白,她太熟悉了!如烟……跟了她两世的人啊!
她遁寻着声音慌慌张张而去,却是到了丽华苑!
入眼的是周围密密麻麻的围绕着一群丫鬟,透过她们中间的缝隙望去,只见地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鲜血染漫了整个泥石路面,而在一旁还存着一根已经断离手掌的手指……
曼秋脚步跄踉跌跌撞撞的向前移去,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硬生生的把周围的人推倒在地,通红的眼睛满是心疼的望着地上那奄奄一息的人,她浑身被打的已经血肉模糊了起来,衣服和皮肉粘畜在一起,血迹斑驳交错的触在脸和地面之上。
周围丫鬟倒地,不满的抽气声连连响起,她们抬头望去,见一名脸色惨白的女子红着眼站在此地,当下心中的怒火便变为了愤愤地不甘,虽说,宋清婉做了该死的事,但曼秋现在好歹还是这荣国侯府的大小姐。当下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唐氏淡淡的坐在主位之上,冷眼扫着冲进来的曼秋,语气讥讽道,“大小姐,您这么硬闯怕是不合规矩吧?”淡淡的语气中却是刻薄之极。
事情一出接一出的来袭,先是宋清婉出事,再是如烟手指被砍,曼秋此刻的怒火已达到极致,她缓缓抬起头来,暗眸里恐怖的颜色犹如暴风雨来临,脸色阴沉的入地狱罗刹一样,她攥紧粉拳,指尖嵌入皮肉内,使得手掌发青她也浑然不觉,“谁砍得她的手指?”
却突然听见曼华噗嗤一笑,她坐在唐氏侧旁,轻轻饮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柔声柔气道,“姐姐这般作为可是失了礼数啊,这贱婢私自偷盗本小姐的贴身之物,本应是死罪,本小姐念在她是姐姐贴身丫鬟的份上本想小惩大戒,让这贱婢长点记性,可是她却咬定说是不是她偷的,人证物证俱在,她把本小姐的脸面放在何处了?”
最后一句曼华说的咬牙切齿,从来都是这样,她这个庶出小姐明明不知道比曼秋这个嫡出完美多少倍,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曼秋这个不学无术的女子却是嫡出?而她要居于后者!
她不甘啊,即使现在曼秋的名声已经臭如烂泥了她也不甘!
“想必姐姐已经知道了,母亲已经被父亲打断了双腿,关进房中不许任何人探望……我提醒姐姐,还是要懂得明哲保身才是!”
“闭嘴!”曼秋冷冷一声,她瞧着曼华那惬意的姿态,就犹如说今日天气一样随意,她心中一寒再寒,“你口口称她一声母亲,为何心肠比那蛇蝎还狠毒?”
她从来没想到人心能歹毒的如此厉害,在她的底线中,纳兰锦已经做到了最极致,可是现在,她不敢想象,人心到底能可怕到什么程度。
曼秋看着地下血流成河,如烟那瘦小的身板早已血肉模糊,她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痛楚,才被折磨的一次又一次的昏死过去,曼秋想,如烟心中是不是一直撑着一口气,是不是一直坚信自己会回来救她?
“如今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让本小姐闭嘴?还以为你在这府中为所欲为无人管束?我告诉你,曼秋!你现在就是一个一坨烂泥,人见人踩!人见人打!”曼华啪的一声,把手中净白茶杯打碎在地,心中愤恨无比,她瞧着曼秋那煞白的脸色,语气狰狞地道。
“大小姐是个聪明人,独善其身这个词你该是明白的,我劝你看清形势,不要一味的一意孤行,说不定明天你就被人打死了这也说不定呢。”唐氏端正的坐在主位上,神色傲然,一改之前的柔媚,嘴角挑着一抹轻蔑的冷笑。
如今宋清婉犯了滔天大罪,只有她才可以在这府中只手遮天!
曼秋气极反笑,颤抖的双手轻轻去触碰地下的如烟,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惜,喃喃道,“不怕,我带你离开。”话落,她双手像是凝聚了巨大的力量一样,徒手抱起毫无生气的如烟,凝视着前方的曼华和唐氏良久,轻轻一笑,转身离开了丽华苑。
每一步,都走得那样坚定,那样的凝重,不是不报,只是时机不对,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句,“姐姐,是我砍掉了她的手指!”
曼华带着无比轻蔑的语气,狂傲地说道。曼秋脚下一顿,缓缓闭起眼眸,两行清泪顺着她煞白的脸颊缓慢的流了下来,嘴边还残存着一丝鲜血,“妹妹,从今日起,我会变成你的噩梦!”曼秋声音不大,但是却能传进所有人的耳中,曼华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又想到如今她曼秋早已什么都不是,安下心来,放出狠话,“曼秋!你敢!”
曼秋没有说话,敢不敢不是嘴上说的,她会让曼华尝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抬起步子,她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院子。
满院的丫鬟还在这触目惊心的场面中,心有余悸,害怕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盯着那如厉鬼一般的女子,直到曼秋真正的消失在院子中,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娘!就让曼秋这样走了?!”曼华气愤的坐在软椅上,不甘的说道,满脸的狰狞之色。她还没有好好折磨曼秋呢,怎么就,怎么就能让她这般安全的出去!
唐氏看着院子中吓坏的丫鬟,眉头蹙起,一群无用的贱婢!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这才对曼华道,“折腾曼秋还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时,但是今日如果你不见好就收的话,只怕那个疯子在作出什么闹腾的事来,咱娘俩岂不就得不偿失了!”
曼华向来是对唐氏言听计从的,她又问道,“娘,至今我都不知晓你是使了什么法子才让宋清婉中计的,你快跟我讲讲!”曼华满脸兴奋之色,就好像人命对她来说就犹蝼蚁都不如。
唐氏嗔了一眼曼华,高昂的仰着头,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你不是该及笄了,我这便怂恿着你父亲去了宋清婉那,让她给你办及笄之事,然后娘提前打点好了人手,在茶杯一圈抹上毒药,先是让你父亲中毒。”
话留一半,更是激起了曼华的好奇心,急切的问道,“这事我知,父亲中毒的事荣国侯府是个人都知晓了,然后呢?!”曼华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亲生父亲中毒而感到心痛,反倒是更加的兴奋。
唐氏瞧了一眼曼华,心底叹了一口气,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对曼华的作为终究是没说什么,她又接着道,“这种毒只会麻痹人的神经,很快便能醒过来,当然,你父亲醒来定然是知晓此事是发生在宋清婉那,娘在他身边瞧得真切,当下我与你父亲便去了宋清婉那,却见宋清婉正在与人苟且,衣服都脱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唐氏从外买了个小斯回来,上下打点了一番,那小厮便自愿行做此事,毕竟是世家的夫人,他这一辈子的荣幸,又能得到银子,家里老小又能一世安康,他不做才傻呢!
后面的话唐氏没有再开口,中毒加上与人苟且,曼萧不怒才怪!
唐氏此计可谓是环环相扣,生怕宋清婉得不到曼萧的惩罚,此计一成,她这提着的心可谓是重重的放了下来。宋清婉个直脑子,定然是转不过这个弯来,虽说她身边有个精明老成的瑞珠,但是一个奴才能顶多大用。
夕阳斜落,倾洒一世霞光,曼秋带着如烟回了自己的忘忧阁,从外面扯了一个丫头,给了她二十两银子,让丫鬟出府找个大夫,丫鬟得了银子,还是二十两,沉甸甸的感觉当下激发了她,匆忙的便跑了出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管在什么面前,银子才是最好使的。
曼秋准备先给如烟换了一身衣服,忍着泪给她擦拭身上的血迹,如烟后背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狰狞地血肉翻滚着,奄奄一息的如烟,也不知是什么强撑至此。
曼秋胡乱抹了抹眼泪,准备拿剪刀剪开如烟身上的衣服,衣物早已和血肉黏畜在一起,可见唐氏她们下手多狠,曼秋生怕感染伤口,心中焦急的不行,颤抖的素手愈发小心。
就在此时,屋门却突然被人撞开,一个满头乱发,脸色肮脏的中年妇人含泪望着曼秋,她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破烂不堪,血迹布满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语气哭泣沧桑道,“小小姐,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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