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接踵而至的伤心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我跪趴在床上,整个脑袋埋进被子,可就是我的被子,也都充斥着他的味道。我根本停止不住流泪,就像被打开了开关,我自己无法关闭。
我谨而慎之,但还是栽了,栽得很彻底,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我听见电话铃一遍一遍地响着,可我不想去理会,不管是谁打来的。
“……喂,”听见他声音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我抽了抽鼻子,不敢哭出声来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我没说什么重话吧…?”
我不答,像个鸵鸟一样埋着头。
“……好吧,就算我说了,”他无可奈何地叹着气,“我道歉,我没那个意思。”
我连为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之前说话的口气是把我吓住了,我开始意识到这或许是个错误,他可以很轻易地抛弃我,不带半分留恋,然后潇洒的去找一个小男孩,任他干什么都没问题。
我持续沉默,就在这么灰白一片的像堵墙一样的寂静中,他又说,“我说你够狠的啊,把消防栓踹成那样了,就这么生气啊?”
当然这么生气,还不止!我把眼角的水珠擦干,整理了一下声音,希望它听起来不会太糟糕,不然显得我很难过似的,“你走吧。”
“……不,”赵寅杉固执起来,他走近我,“你是不是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跟你吵?”
我的确是不知道。可我说,“你走,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过了半响,我听到他退后一步,然后摇摆不定,最后止住了,“……那我想听你的声音。”
“……宝贝儿我……”“谁是你宝贝儿?滚!”我打断他。
“……好吧,小小我……”我再次打断他,“你不准这么叫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体,“程老师,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人渣,我不应该凶你,我会写一份深刻的检讨书给你的,你不要生我气了。假如写检讨书不行,我就罚我自己三天不上你的床,不吃你做的饭,罚我开三天你的奔奔,罚我……”
“你够了,”我说,“我现在不想原谅你,你能不能走?我想自己待会儿。”
他却把我话里的“现在”当成了免死金牌,得寸进尺,“我不要你自己待,你又哭,我心疼。”
“我才没有哭,笑话,你是谁,凭什么要我为了你哭?”
“……我是傻狗,”他踩上了床,然后用力抱住我,无论我怎么用力推开他,他都岿然不动,“汪、汪、汪!”
我:“……”
“还生不生气?汪!”
我没再挣扎他的拥抱,我也冷静了下来,既然他愿意低声下气地开始求我,那就说明……好吧,我已经开始为他找原因了,我在心底唾弃着自己,“赵寅杉…如果你就是想玩,那我不合适,要是你哪天再这样,我有脾气的,我也狠得下心,我比你想象的要狠,别以为我喜欢你我就离不开你……那我马上就找个新欢,你别想再有机会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是这么患得患失的人。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那我也跟你坦言,我没跟你玩儿,我没那功夫,我要是玩我干嘛找你?要是玩多得是想爬上我的床的,你以为我乐意找罪受?搁你这儿我兄弟已经很久没有爽过了……我也告诫你,”他以警告的语气,“你要是敢跑,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还有,你要是敢找新欢,你最好找个仇人,不然别害人家。”他的语气很可怕,我几乎能预料到我那个“新欢”的下场了。
“我知道你的爱情观,所以我是认真的,我就想认真这么一次,你不要也得要。”那双手死死地禁锢着我,我开始犹豫……要不要相信他,一开始我乐意为他打破原则,可我刚才意识到原来我们真的不是对等的,可他一示弱,我就心软了,根本提不起半分防御。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我也说,“我也就只相信你这一次,你要是骗我……”人们都说承诺很廉价,尤其是男人的承诺,他们在爱情面前什么都敢说,但是做到的却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