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几次，方修新忍无可忍，一把噙着不安分的手，“不是说困吗？现在睡觉。”
“现在不困了。”蓝延挣开手腕。
方修新：“所以来打扰我？”
“我没啊。”蓝延不承认，“我玩玩自己的手怎么了？”
方修新嘴角微抽，不吭声，继续忙手里的事。
蓝延挪了挪脑袋，脸颊贴住丝滑的皮肤，轻轻磨蹭。
他享受这一刻的美好，但是——
“你什么时候睡觉啊？我这样靠不够舒服。”还差一点完美。
“很快。”方修新全凭本能回答，灵魂已经飘向工作。他眉头拧得紧，说话不自觉带有冷厉。
“行吧……”蓝延恹恹地说完，百无聊赖地吹气。他吹啊吹，从方修新的胸肌吹到锁骨，再吹到喉结。
“别闹。”方修新屈指弹他额头，“马上弄完。”
“弄背，我也没催你。”
蓝延说得好听，实则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更是在方修新肩膀、锁骨等位置写字画画。
方修新头疼，他觉得蓝延像后花园一只猫，喜欢极力吸引别人的注意，但等对方被吸引过来，又立刻躲开，见人注意力移开后，又重复原来的行为，乐此不疲。
“想不想看今天打赏开了后，你分到大概多少钱？”
蓝延眨眨眼，立刻说：“你能看到？”
“嗯。”
“看！”
“等我弄完这些……”
“不要，我现在就看。”蓝延也不枕什么大胸肌了，写字、吹气也没意思了，只对金光灿灿的账户感兴趣。
方修新抽空瞥了他一眼，灼热的大掌拢住对方的半边脸，按在自己胸肌上，哑声说：“一分钟，等……”
滴滴——光屏忽然响起两声。
方修新来不及说更多，“乖，给多我几分钟。”
蓝延的鼻尖陷入沟壑里，一片柔软的触感。
好吧，几分钟就几分钟。
蓝延果然安静了。
时间一过，他拉长声音唤道：“方修新——”
方修新指尖在虚空中重开一个光屏，随后输入一堆密密麻麻的东西，“来，自己看。”
他说话快速，像在说“自己玩去”。
蓝延不计较这个，怀揣着小小的激动，去点开屏幕。
三秒后——
“哈咯哈咯哈咯……”
方修新手顿了顿，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的笑声为什么这么……”他迟疑。
“狡诈？”
蓝延原本后脑勺枕在大胸肌上, 手迷恋地摸着光屏的数字，一个一个地数着位数，眼里的柔情快要溢出来。
他听到方修新的话, 翻了个身, 不满地说：“什么叫狡诈？会不会说话？”
方修新安抚似地摸他头, “嗯, 我说错了。”
“错哪里？”蓝延顺着问下去。
错在……
方修新操作的手指一顿, “错在我说你狡诈。”
蓝延凉凉地说：“哦——那应该说什么, 说我奸诈吗？”
他掰正方修新的脑袋, 和漆黑的瞳孔对上, 不容躲避, “我奸诈？哪个奸诈的混蛋, 会让最后的奖金得一抛九的？”
他还惦记着节目的十亿奖金, 但绝口不提最开始他会抛出一九的饵, 是为了拉对方上船。
方修新：“……”他就知道, 对方说什么都能扯过去。
蓝延逼近, 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 视线交缠间, 莫名涌现些许不同的意味。
“……说话啊。”他语调变得绵长, 含着一丝气音的笑意。
方修新垂眸，这些话听起来有点蛮不讲理。
但他没有急着辩驳驳, 更没有去理性分析。
毕竟作为追求者，讲理注定讨嫌。
方修新直接转移话题，“今天的打赏很多吗？”
蓝延听了，也不绕回刚才的话, 唇角的弧度克制不住地上扬，矜持地说：“还好吧。”
“不过, 这个数据你哪来的？”他问，“打赏的分成是要在节目结束后才会转入我的账户吧？”
“克罗夫特的直播法规定，无论主供方和签约者达成何时提现分成的日期，资金流动期间，都要将所获得的收益实时转入监管银行储存，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不法分子投机取巧、隐瞒纳税金。”方修新抬起手，在光屏轻按几下。
“你现在看到的不是你真正的账户金额，是加上监管银行那部分没入账的。”
“哦，原来这样。”蓝延思索之前了解的法律，“但这部分的数据不应该——”
他眸光微闪，“我进入的账户不是克罗夫特提供的个人系统？”
方修新笑笑不说话。
蓝延哀叹，“涅瓦特斯在上，我可是个良民，这件事我不知情。”
“撇得真干净。”方修新好笑。
蓝延躲他的手，正义凛然地说：“走开，我不同流合污。”
方修新瞥他一眼，“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真出事也扯不上你。”
“我什么事都没想。”蓝延重新躺在方修新胸膛，闭上眼睛，“我听不懂，我困了，我睡觉了。”
“不是违法乱纪……”方修新无奈，轻轻拨弄他落到眼皮的发尾。
“嗯嗯，我知道，我困了。”蓝延主打什么都听，什么都信，态度极为敷衍，“你什么时候能弄完？我真的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