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事的是中书省的中书令柳原琮,也是位年高德劭的老大人。
可惜中书令的话一出,马上就有户部的官员站出来反对。
“年初地动,又不是春耕之时,那时正在农闲,怎么会耽误了春耕?!春天耕种无非是耕田播种,又不是秋收,只要人力不损,就不会耽误秋收。去年和州发洪水,河工上花了不少赋税,今年各地都要春耕,若年头就掏空了国库,夏季再有灾害,岂不是更要危急?”
户部管着财政,反对的理由也很充分。
“臣建议宋州地方官员向周边四州拆借粮草和物资,秋收后归还……”
“去年的赋税刚刚上缴国库,地方上也是内库空虚,拿什么来拆借!”
工部的大臣上前驳斥。
“地动毁坏了不少房屋倒是其次,中州有回报,中州的河渠也因为地动出现了损毁和破裂的情况,如果人力都用来修补地动毁坏的房屋以及忙着春耕的话,河渠的隐患就会在夏天集中爆发,如果黄河再度泛滥,就会和去年一样,仅仅治水和赈灾就要掏空国库大半的银两!”
“应该先救灾!”
“应该先修河工!”
“春耕要紧!”
“春日多雨,百姓流离失所,若身无可蔽,时疫必定横行,一旦蔓延开来,就不是一州一府之事了!”
“你们都是杞人忧天,泰山的地动只是小灾,当地自己就能解决,他们只是不愿意担这个关系,又想要京中发放赈粮和赈银好层层克扣!”
一时间,刚刚还肃穆庄严的朝堂,顿时吵得犹如集市一般。几位刚刚在阶下还勾肩搭背聊得火热的大人们就差没有挽起袖子干架了。
三位皇子叹为观止地看着他们进行着辩论,再看刘未,就像是没听见他们在吵什么一般冷静地开口:
“关于宋州和中州地动之事,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奏的?”
随着刘未的一句话,原本并没有动作的刑部侍郎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立起了身子,虚弱地开口:“臣也有奏!”
代国律,朝臣七十而致仕,实际上,很少有人真的到七十岁才致仕,大部分在身体开始变差的时候,皇帝就会委婉地提醒他们该“致仕”了。
但当今的六部,有两位主事都已经超过了六十岁,一位是二皇子的曾外祖父吏部尚书方孝庭,一位是刑部的尚书王昱。
方孝庭是一坐这位置坐了十几年,刘未曾经换过一位吏部尚书,结果根本镇不住吏部错综复杂的关系,那我倒霉蛋的吏部尚书愣是被排挤的没几个月就称病还乡了,结果这个位置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位子,刘未只能把已经升到门下省长官的方孝庭再请回来主持大局。
这位刑部尚书则是年过五十才坐上这个位置,是个无功无过的中庸人物,既没有什么亮点升官,也没有什么错误可以贬下去,一坐也是十年。
如今王尚书得了风痹,上朝都要刘未看座,今年之内大概也要致仕了。
听到一般不发表意见的王尚书居然也开了口,皇帝意外极了。
“陛下,诸位同僚,你们都只注意是否赈灾,会不会有疫病,要不要春耕,却没想过如果春耕受阻,这么多青壮的年轻人无所事事,在乡野间会造成多大的麻烦。每逢大灾过后,地痞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