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想要为孩子谋个出身的权贵到处想法子走动,去谋一个“荐生”的名额。
国子监的太学生们因为“叩宫门”一叩成名,皇帝亲自召见了这一届的掌议和几个素有才名的学子,希望他们能参加恩科,国子监的太学生们原本就是可以直入省试也就是礼部试,免了乡试的,如今皇帝殷勤问候,显然是希望他们能给都考入殿试,方便日后给他们授官,自然是摩拳擦掌,兴奋连连。
不仅如此,陆凡在国子监这么多年,也不知培养了不少有为的寒门士子,这一届科举,吏部伸手的余地最小,许多寒门士子早就跃跃欲试,有些自觉自己的本事争不了进士科,但“明经”科还是容易的,最不济还有“明法”、“明算”,进刑部或户部、工部,哪怕只能做一幕僚,也不乏一条路子,所以纷纷参试。
所以这一届,是历年来所有科举中,人数最多的一届,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度可想而知。
即使是中了举,可历来中举者不知多少,除了名次排前的那些,连参加吏部选试的机会都没有,不经过吏部选试合格,就不能得到官职,在这种情况下,得到达官贵人的赏识,就成了想要高排名的一种选择。
于是乎,今年行卷的士子们也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什么路子都试了。家里有关系的自然最好,没关系的就想办法在京中弄出极大的名声来,不是有什么惊世骇俗之言,就是有什么出众的本事。
刘祁的曾外祖父是吏部正在养病的尚书,又是当朝的皇子,有心人自然也少不了向他行卷。方孝庭为了让他结交士子,也让他不要日日都来方府,隔三差五去一次就行,所以刘祁每天从宫中前往礼部的路上,总是有不少早就等候着的士子拦住他的行驾,递上自己最得意、最具代表性的文集。
刘祁是个再认真不过的性子,递给他的“行卷”,哪怕熬得再晚,也仔仔细细的看完,然后做出批复,命礼部的差吏给人送回去。
如此一来,这一届等着礼部试的士子们都知道这位殿下是个好说话的,行卷更是递的接连不停,刘祁初来还新鲜,后来天天这样也是叫苦不迭,连抓了档库里蒋文书前来帮忙一起阅看,才算是堪堪应付的过来。
一半是为了拍马屁,一半是刘祁确实有真才实学,他的才名也就渐渐传到了市井坊间。
刘祁所学确实扎实,经史著作,都精通要领,只是往日在宫中,名声不显,现在被学子们这么一传,即使开过年他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可“贤明”的名头已经传出去了。
加之能过了乡试和推举进“礼部试”的,都是学问不错的士子,刘祁根据众人所投的行卷,闲暇时在礼部接触了几个年轻人,还真找到了两位有才华又有胆气的士子。
这两人是同乡,一同从柳州来京中参加礼部试,其中一人善赋,名曰孔清,一人善诗,名曰韩元林,两人行卷以诗赋咏胸怀和抱负,直叙自己的政见,写的颇有见地,就连方孝庭都觉得在同龄人中,有这样的见地已经很了不起了。
两人又是当地书院的佼佼者,有山长的推荐,更是让刘祁满意。
最主要的是,这两人知道方孝庭对他们看不上眼,其他人的关系也很难攀上,抱紧了刘祁的大腿已经誓死效忠,刘祁如今在宫外如果失了方家的帮助,简直就犹如瞎子聋子一般,现在有这两个人,至少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最近京中的一些风闻,也有了自己了解的渠道。
相比之下,刘凌过的就比较苦。
南方诸州吃空饷、多“编役”的事情属于兵部监察不力,年尾事多又恰逢就要过年,不适合处罚朝臣,但开了年,处罚一定是少不了的,所以人人自危,在这种情况下,刘凌学不到什么东西,还要天天帮着别人收拾烂摊子。
今日里,刘祁在礼部和找上门来的士子孔清、韩元林聊了一阵子后,想到有好几日没有去方府了,便拜别两人,去方家探望曾外祖父。
这两士子接触刘祁,一大半的原因是想殿试之后吏部的“选试”能够轻松一些,可以谋个好缺,听到刘祁要去方府,眼睛都闪着精光,哪里还敢打扰,马上识趣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