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从上元节过后,兵部的事情开始一下子多了起来,几乎每天每夜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刘凌甚至恨不得向父皇上奏,干脆让自己宿在兵部算了,只是这念头很快就被打消,因为他心里明白,父皇是不会同意他住宿在兵部的。
因为兵部发现了地方上将领的贪腐和荒疏武备、操练的情况,军队的改革就迫在眉睫,按照雷尚书的话,除了当将领的还能维持个人样,什么都不成样子,恨不得从上到下一起撸了。
雷尚书现在恨不得天天打起来,军队最好的试炼石就是打仗,甭管能打不能打人数够不够,统统拉到阵上去,用铁一般的手段约束着,大浪淘沙之后,总能留下一些可用的。
不可用的都死了,再招新兵,又是另外一副样子。
刘凌心中觉得这种说法有些问题,但看兵部似乎对此都深以为然,认为没打过仗的兵就不叫兵,也只能当做武将的想法和正常人不同,没有和他们争执什么。
除此之外,刘凌还比较困扰一件事,便是从他回到兵部之后,来拜访他的人越来越多了。
“殿下,殿下,外面又有人找!”
戴良匆匆忙忙从外面跑进了衙门中,上气不接下气。
“是太常寺卿大人!”
“太常寺卿?”刘凌困扰地皱了皱眉,“我和他只不过是宣政殿外见过几面的交情……”
“他说上元节那天你救下了他的侄子,所以亲自来道谢。”戴良也有些觉得匪夷所思,“您有印象吗?”
“上元节那天那么多人,谁能记得是谁?”刘凌不敢怠慢,叹了口气,在满屋子其他官员议论纷纷表情中站起了身,出门会客。
太常寺卿的母亲是皇帝的姑姑鲁元大长公主,其妹便是嫁给吕鹏程的荣寿大长公主,两位大长公主都不是先帝刘甘的胞妹。
刘凌其实很不愿意和吕鹏程一派打交道,从他知道这个人是萧贵妃以前的未婚夫后,刘凌就浑身不自在。
如今的萧太妃是个男人,这吕鹏程无论对冷宫里的什么感兴趣,都注定不能如愿,况且他的行为总是让自己觉得很危险,虽然他一向都对他表现出善意。
刘凌出了屋子,见到太常寺卿领着两个随员,手中捧着高高的匣子,就知道他和之前不少官员一样,是特地来送谢礼的。
这段时间刘凌已经接了不少谢礼,刚开始接到这些谢礼的时候,刘凌还有些担忧,还特意为此去请示过父皇,结果皇帝轻描淡写的一句“你收下吧,就当压压惊”,就这么打消了刘凌仅有的一些疑虑。
就因为最近送谢礼的官员太多,刘凌也没法推辞,以至于兵部他的班房里如今堆满了东西,每天晚上回宫时都要有专门的马车拉回,也算是一道奇景。
太常寺卿见了刘凌,也没有多做寒暄,大致介绍了下自己侄儿的情况,谢过刘凌那天当机立断的先救了官员,所以他侄儿才逃过一命。
刘凌自然也是客套了一会儿,命身后已经轻车熟路的戴良接过了这些谢礼,送回了兵部。
回了衙门,戴良已经在那里开始“拆礼单”了,并非他们眼皮子浅,而是有些太贵重的礼物他们也不敢收,还要记录下来,把单子送到皇帝那里去,好走个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