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正好已经去上朝了,紫宸殿里散发着一股沉郁的气氛,连蒋进深心中都有些不安。
待他跟随者岱山到了皇帝身边,接过岱山送过来的密旨时,惊得倒吸了口凉气。
“这……这?”
“已经着钦天监问过了,最近几天刮得是东风,你只要在西宫的西侧……就能得手。”岱山满脸挣扎地复述着皇帝的吩咐。
“这件事是意外,任何人都不得提及,陛下希望你能和你的人能够保守这个秘密。”
“是,陛下。不过如果风继续往东刮,会不会牵连到其他……”
蒋进深也怕一下子失了手,酿成大祸。
“不会,祭天坛那里极为空旷,和四周俱不相连,到那里就已经是极限,到不了这边。”
岱山对于此倒是不怎么担心。
“而且宫中卫队都在巡查,不会出事的。”
“既然如此,末将立刻去安排。”
蒋进深没什么异议地点了点头。“末将会带嘴巴最严的几个去,陛下请不必担心。”
刘未闻言点了点头,又特意多写了一句。
自从他口不能言,也有了个好处,那就是他传达出去的旨意,几乎已经没有办法传到其他闲杂人等的耳里了,只要毁了那张纸,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完全不必担心隔墙有耳的问题。
蒋进深接过纸,见上面写着的是绝对不能让三殿下刘凌知晓,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简直倒霉透顶。
皇帝认为三皇子不该知道的,恐怕是三皇子深恶痛绝之事,至少也是不会赞成的,加上他杀了如意,如果这件事又暴露出来,他等于是把三皇子忌讳痛恨的事都做了个遍,能有什么好下场才有鬼。
哪怕是为了自己,他也会小心小心再小心,脸上的肯定之色自是不用多说。
刘未见了蒋进深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转而闭上了眼睛,继续养神。
自他腿不能动变成废人之后,他就很讨厌别人盯着他看,但他又不能阻止伺候他的人看向他,加上他的眼睛已经看东西模模糊糊几近失明,这眼睛有和没有意义,也就越发不愿意睁眼,能闭着就闭着。
这样的皇帝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蒋进深毁了那张纸,对皇帝行了个半礼,立刻退出了寝殿之中。
“陛下,这样做,哎。”
岱山有些伤心。
“您现在生了病,外面已经有不少风言风语,如果宫中再出了事,预兆就更加不祥,何必在这个时候……”
刘未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他知道刘凌的心性,要他做出弑杀父亲、追杀兄弟的事情,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自己就是被人推着上了那个位子的,自然知道有时候你心中想着什么,和实际上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是一回事,只要有人想要你快点坐上那个位子,不必你自己说,就有大把大把的人去做。
刘凌十几年来几乎没出过宫,在宫外能够培植力量的,绝不是他,而是其他的势力,而这些势力必然和宫里有某种联系,所以消息才能这么灵通。
他闭着眼睛也能想出刘凌身后站着的那些人是什么关系,无非就是先帝时那些后戚的余孽罢了。
他必须要让他们看看轻举妄动的后果,要想让他的儿子沦为傀儡,首先就要有牺牲一切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