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朝中气氛已经非常热烈了,许多官员看向陆凡的表情是又怒又惧,但死缠烂打又不符合他们的风仪,也只能忿忿接受。
就在此时,国子监祭酒徐清又起身上奏:“启禀陛下,老臣自去年以来,风湿频发,双眼也时常昏花,头痛不能站立,已经不能再为国效力、为陛下效忠了。如此尸位素餐,臣实在愧疚,如今还请陛下同意臣告老还乡。这国子监祭酒一职,老臣认为陆博士是最合适的人选。”
徐清虽然官职不高,但国子监祭酒掌管着全国官私之学,并刻书、刊印等学务,是天下学子的楷模,他任职以来,行事从不偏颇,又豁达有度,受众人的尊敬,连刘未也常常请他教导自己,可见一斑。
如今他却未满致仕之年而告老,显然是想为后辈让路了,怎让人不错愕?
刘凌也没想到徐祭酒突然想要致仕,几番挽留,徐清辞不肯受,加之刚刚陆凡表现的太过惊才绝艳,余威未决,这么一件在平日里恐怕要争论好几日的事情,竟然就在朝廷下定下了。
国子监祭酒是从四品,在京官之中算不得什么大官,但已经可以每日听朝议政,也肩负着为国家举荐贤才的职责,陆凡先是领了“太傅”一职,如今又领了国子监祭酒这一清贵的职位,可谓是今日最大的赢家,让人又羡又恨。
好在好事年年有,登基特别多。
陆凡的事情确定之后,刘凌也没忘了扶他上位的那么多大臣,新帝登基,原本就该大肆封赏,刘未的内库又很充裕,刘凌也就没有多么抠门。
薛棣在中书舍人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官,兼任御史台殿中侍御史一职。这职位说起来挺讨人厌,是负责对皇帝的言行进行谏诤的,所以这职位不是皇帝信任之人,往往干不长,就被皇帝嫌弃而换人了。
但同样的,殿中侍御史有进出大内的权利,而且御史有自己沟通皇帝的渠道,不必走门下、中书两省上递奏呈,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再加上他担着为皇帝草拟诏书、传宣诏命的的中书舍人一职,可以日日参与机密,几乎已经是一步登天之兆。
可以想象,明日之后,朝臣们但凡有女儿的人家,恐怕都要盯上这块小鲜肉了。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刘凌先是就“大赦”之事和三司议论了一会儿,定下了章程,又确定了“罪无可恕”的几大罪行,就开始和礼部并其余几部商议再开恩科的事情。
所谓“恩科”,全称是“朝廷加恩赦免科赋”,一旦开了恩科,上届落地举子并各地旧任考生都可参加,直入正科,而且一般都能入礼部试,录取人数也比其他时候要多,故曰恩科。
刘未要动方党之时开过一任恩科,就是为了吏治改革做准备,只是如今壮志未酬身先死,留下一个人手严重不足的烂摊子给了刘凌,刘凌一登基就想立刻再开恩科,也是自然。
这几年对于天下学子来说,可谓是他们的盛宴,往常十年也开不了几科的科举,如今三年已经开了两科,而且得官率还极高。
而且,上一次的殿试是刘凌主持的,而刘凌如今已经登基,上一任中举的便是两届“天子门生”,好处比旁人都多些,直叫上次没有参加科举的悔断了肠。
恰巧徐清和陆凡都在,徐清即使告老,也还要交接完后才能卸职,这次恩科,陆凡正好可以跟在徐清身后熟悉人事,待到再开恩科,便是能用之身。
这一番又是议论了半晌,已经到了下朝的时候,可刘凌还有许多未尽事宜,索性罢朝休息一会儿,在宫中赐下午膳,下午继续干活。
只见得“散朝”之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