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完,江凤娘脸色就是一白。
她那时确实因为陛下对她另眼相看的事情挤兑了她几句,挤兑完了也没拿它太当回事,当时就直奔卢婉宁那了。
“我,我只是和她起了几句口角……”
那女孩见她居然认了,眼中闪过一丝狡猾:“你那是口角吗?是你在不停地羞辱她吧?还说她外表天真,心中最是狐媚,把她气走了之后,你不也跟着就走了!”
“我气跑了她难道还要去追不成!”江凤娘眼睛一瞪,“我后来直接去找卢姐姐去了!”
她有些慌张地抬眼向卢婉宁求助:“卢姐姐可以证明的,我去的时候,身上干干净净,哪里有打死了人,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的事情!”
卢婉宁愣了一下,半天没有说话。
江凤娘和李七娘起了口角,当时闹得挺大,甚至惊动了几位女官,只是李七娘看起来爽利其实脾气很软,被挤兑得不能还口只能热泪盈眶,倒没有这些女官想象的大打出手出现,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至于江凤娘占了口舌之利后得意洋洋去了哪里,既然都说是去了卢婉宁那里,那卢婉宁应当不会为她撒谎。
怕就怕她是先干下了恶行,再去的卢婉宁那,利用她做掩护。卢婉宁在女孩子们之中颇有人望,她说的话,很多人都会相信。
江凤娘自己做没做过这种事心里自然是清楚,她怀着哀求和恳切地目光看向卢婉宁,想要她为自己说句话,可等了半天,卢婉宁只是用一种复杂地目光看了自己一眼,良久没有说话,让江凤娘一颗心渐渐冷了下去。
她退缩了,选择了明哲保身,不趟这场浑水。
江凤娘看了看卢婉宁,眼眶通红:“卢姐姐,你好,你好狠的心……”
卢婉宁毕竟是没有经过什么事的少女,就算有各种谋算,她和江凤娘也是手帕交的情谊,心中自然有些内疚。
见江凤娘的话语中居然还带着几分恨意,她咬了咬唇,嗫喏道:“凤娘,你来的时候一进门就更了衣,净面洗手,我实在是不知道你身上是不是没有痕迹。我只能证明我在屋里的时候,你是和我在一起的……”
她每说一次,江凤娘脸色就越白一分,她身子纤长,如今站在人群之中,被人用各种怀疑的目光扫来扫去,越发抖动的像是无依无靠的浮萍。
刘凌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几人的对质,眼神像电光一般从江凤娘和卢婉宁身上扫过,卢婉宁当初就瑟缩了一下,江凤娘却是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丝苦涩。
她原本是顶顶的豪门贵女,家中出了一位宰相,又被人捧在手心中长大,家世最胜之时,卢婉宁来江府见她,都要经过好几道通传。
然而一夜之间,顶梁柱就倒了,等她过了孝期和国孝,这亲事也被耽搁下了,竟成了人人惋惜的对象。
第一眼见到刘凌时,她和其他女孩一样,不可避免的对这样英俊爽朗、性格温和的少年天子所吸引,虽说她卖力打探消息也有和卢婉宁结成同盟后撺掇她出头的意思,但更多的,却是她对刘凌上了心。
可如今她只因为一点口角就被人诬陷、百口莫辩,结交了十几年的姐妹也选择冷眼旁观、抽身事外,江凤娘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不甘像是苦水一般不停往外涌出,涩得她鼻腔都一阵阵泛酸。
等刘凌严厉地目光扫过来时,这个平日里性子并不算刚烈的女孩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倔意,咬着牙恨道:“你们一个一个攀咬是我干的,无非就是想着那个位置,想要把水搅浑,好少一个对手罢了……”
她语气森然,眼神狠戾,扫视过众位女孩之时,有几个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竟浑身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