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压的魏坤心里也不太舒服。
他在肃州那块地方天大地大,王府里除了王爷就是他说话算数,已经习惯了独当一面,回了家事事都要妥协,还被人嫌弃。
有心想回肃王府,又没办妥王妃那边的差事——王妃的两个弟弟都已经到了婚龄,她嫁出侯府之后担心弟弟们被婶婶苛待,可又无法回京亲自操办两个弟弟的婚事,就求了刘凌的恩旨,希望魏坤能够协助侯府里婶婶和叔叔解决掉两个弟弟的人生大事,实际上就是给自家弟弟撑腰来了。
魏坤自己都还没成亲,说能“协助”也是虚的,但他长得黑塔一般,性格又沉闷,每日里准时去肃王妃的娘家报道,往侯府大堂一坐,先问问今天婚事有什么眉目吗?若说没有,喝水坐那也能坐一天;若说有,细细问来,边问还边记,别提多认真。
就因为他实在太“闷”了,还不按常理来,侯府里原本想要敷衍的也没办法敷衍过去,肃王妃的婶婶实在怕了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天天守在她家,已经开始带着家中女眷走动各府,为两个大伯留下的侄儿去相看人家了。
肃王妃也算是找对人了,就算换了刘凌亲自来过问这事,也不见得有这么伤心,这么个“倔”劲儿。
现在肃王妃的两个弟弟都上门来谢过魏坤,只不过魏坤这性格,不是特别豪爽的或者特别圆滑的人都很难适应的了他的沉默寡言,也只能谢上几句,把他的恩情记在心里。
鸿胪寺卿请了魏坤去做参赞,其实让魏坤也松了口气,他在京城里的朋友也没多少,每天留在府里,见着他亲娘唉声叹气,他嫂子每天串门给他打听哪家有好姑娘,他就有种自己的“小事”拖累了家人的感觉。
之前还能去徐家一坐一下午,徐家人还以为那是他“逼迫”的一种手段,殊不知他是真害怕回家,一听有理由待一会儿心中立刻大喜,这一“盘桓”就“盘桓”到吃晚饭。
只不过他从小不爱说话,脸又黑,说他不是“威胁”别人,都没人相信。
魏坤也是个“敬业”的,鸿胪寺前一天刚来请过,第二天就甩甩袖子去鸿胪寺帮忙了。
到了鸿胪寺,他才知道他来的恰巧,如今这第一件事,便是要给胡夏使馆里的一群人挪地方。
之前不知道来的人里有个公主,这对待胡夏使者的待遇自然也并不相同,只是将礼宾馆里一个较大的院落分给了胡夏人,再由鸿胪寺派了典客、译官和通传几人过去,教导他们代国的规矩、领他们在京城各处转转。
可现在为数不多的侍女里居然有一个是公主乔装打扮的,这院落就不够规格了,礼宾院清出了半个使馆,又将最好的一栋给了公主居住,一边向魏坤和其他熟知胡夏习俗的人打听胡夏人的习惯和禁忌。
胡夏原本只是小国,是靠和亲和征伐的手段一点点攻打周边的国家渐渐壮大的,所以国民的组成很是复杂,但总体来说,分为商人、神职者、军人、贵族、平民和奴隶几个等级。
贵族又分胡夏原生势力的贵族,以及通过外交或战争手段而被征服最终归入胡夏的其他国家的贵族,以及靠战功晋升的军人阶级,他们是新生贵族的预备役。
流风公主的父亲是老王,亲哥哥是国主,流风公主自然是代表着王族和守旧派的势力,母亲王太妃因为出身原因,无疑是代表外来贵族的,如今出使胡夏的阿古泰却是军人一派的,这关系错综复杂,莫说鸿胪寺里头疼,魏坤一听到这么个公主居然来了,也是头疼。
“这公主……哎!”他素来不爱在人背后说是非,如今表情就有些挣扎。“胡夏公主不一样,她能出宫,声望很高……”
鸿胪寺的官员们都没接触过这样的女子,一个个听的浮想联翩,正准备听魏坤多说几句,却发现他不说了,急的要命:“怎么个声望很高法?你倒是多说一点啊!怎么是个锯嘴葫芦!”
魏坤素来话少,见这一群男人撕了他的心都有,只能绞尽脑汁往外蹦词。
“她替王太妃劳军、赈灾,军中很爱戴她,将她视作神人一般。胡夏好战,欺负了她,唔,大概要打仗……”
他这话一出,众人齐齐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