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吩咐我们几个从紫宸殿调人,你们几个都是得力的,别这个时候给我掉面子!”
被称作陈总管的三言两语交代完前因后果。
“陛下着了风寒?这都要入夏了,怎么着风寒啊?”一个宫人小声嘀咕,没一会儿脸上又起了坏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猥琐的东西。
听到这里,其他有头有脸的管事宦官们自然不可能再怠慢,唤徒弟的唤徒弟,找帮手的找帮手,刚刚还在宣政殿外聚成一团三三两两闲聊的人手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比之前姚霁来的时候还要冷清。
姚霁耳朵里听到的却不是着了风寒,她见过刘凌那身材,肌肉结实又勤于锻炼,恐怕就站在外面吹一夜冷风也不见得会得风寒,此时她满脑子里已经被“急折”吸引了注意力,不自觉的就跟着一群宦官宫人们也奔向了紫宸殿。
她一路奔到了紫宸殿,只见得从门口开始,三五成群的沾满了朝官,一些品级低点的或是领了虚职的,连紫宸殿的二门都进不去,就在那门外空场的地方站着,不是焦躁地惦着脚尖往里眺望。
武将和一些京官倒有些进了二门的,可离刘凌住的寝宫大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紫宸殿里的宫人们客客气气地“陪着”他们,还有端茶递水的,就是不让他们再往里面迈进去一步。
姚霁脚步不停地穿过这些或气愤或担忧的官员,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剧烈。
这都已经分级听政了,绝对是出了大事!
等她沿着熟悉的宫道进了紫宸殿大门,也是赫然一惊。
两位相爷、六部尚书、三省里大半的实权朝臣、一些虽官位不高但资历不浅的实干官吏,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吏官的小吏,就在紫宸殿门口或站或坐,满脸惊忧地在说着什么。
他们面前站着完全看不出表情的刘凌,这位年轻的皇帝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可在场的官员们没有一个觉得他这样的变化是奇怪的——说老实话,他们都觉得他们的皇帝实在是太倒霉了,别说是这么年少的君王,就算真是高祖在世摊上这三年他遇见的事,怕是都有了上吊抹脖子的心,他只是摆着一张臭脸,已经算是能经事的了。
站在高阶之上的刘凌垂着眸听着老寺卿痛心疾首的奏议,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黑,猛然抬起眼来正要发作,眼睛却不期然而然地望向了前方,正和匆匆进来的姚霁打了个照面,仿佛他视线就知道了她会进来似的。
如果说刘凌刚才还能压抑地住自己情绪的话,如今看到又恢复一身高高在上的神仙妃子打扮的姚霁进来时,那股子不平之气又冒了出来。
她看起来毫无困扰,这一夜下来,倒像是过的很是愉快似的。
而他……
看到皇帝的目光突然在前面停住了,几个大臣似有所感地往同样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大丛开的正好的木槿,各个疑惑地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