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何时他都受着孟太医的照拂,他心心念念的人从京城而来,终是见了他一面,又要让他回到那个让他怀念的地方去。
从此之后,他的未来又要在远方重新开始。
无论在外面如何,只要家还在,他就终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所以他并不准备把房子也送给堂兄。
“走吧。”
张太妃看着一步三回头的李兴。
“总归是会回来的。”
“是。”
“张家灭门之后,我以为我没有家了。”
张太妃上了马车,见李兴有些拘谨和忐忑,突然轻轻开口。
“咦?”
李兴有些接不上话。
“现在我知道,只要此心归处,便是家之所在。我以前的家没了,以后我的家,就在宫里了。”
张太妃露出焦急的神色。
“别怪我没给你时间,现在我的孙子身体有恙……”
“我要回家去。”
张太妃回宫的那一日,刘凌正好刚刚巡视郊外的农田回来,听到张太妃回了宫,连衣衫都没有换,立刻拔腿就往昭庆宫里走。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少司命说了张太妃将当年送孟太医棺椁还乡的李兴李医官带回来的事情,不过他对这位医官的印象不深,听闻只是将他安置在太医院里在后宫的值事处便没有多言。
如果这位李医官却有本事,自是能再一次通过太医院的考试一步步爬上来,既然张太妃觉得他可以用,人品和医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等他进了昭庆宫,见了更衣出来的张太妃,两人都是一愣。
“您瘦了!”
“陛下您瘦了啊!”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听说陛下腹泻,我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张太妃没有废话,直接上手拉过刘凌的手腕把脉。
“脸都瘦了一圈,气色也暗黄的很,好生生的怎么会这样?”
“有几日处理政事太晚,晚膳凉了又省时间没让厨房换热的上来,许是空腹进了冷油,朕都说了没什么大事,不必将您请回来,也不知是哪位太妃又多事了。”
刘凌无奈地任由张太妃诊了又诊,面露无奈。
“腹泻很是厉害了一阵子,不过用了一段时间药也就好了,哪里有那么严重!现在朕已经无碍了。”
“脉相上看,您确实是没什么大碍了,就是亏了些精气。”张太妃不能放心,再三诊了好几回,都没看出什么问题。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太医局这段时间给您用药的房子和熬药后的药渣,叫胡医令派人送过来给我吧?”张太妃露出请求的神色,“我得看看他们用的什么房子,别用了猛药,留了什么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