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冰走出手术室,去旁边的临时水房洗干净了手,再出来时,太阳已经往西沉了。
这几天他做了好几台手术,其实这样的手术并不比他在战地时的手术难。他热爱他的事业,原本以为他会在野战医院干到退休,却没想到一次失误,就让他离开了他一直战斗的岗位。
他遥望着远方,安阳县多山,从他这里能看到远处青山如黛,一重雾气绕在山间,如果不是地震,想必那山会更加美好。
“一冰,手术做完了?”不知何时褚鱼背着相机回来了,这几天,那位杨大师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只好在这片灾区里做文章。拍照片,访问震后的灾民。
那位杨大师再不现身,她也只能把地震灾区的采访送给主编了。
许一冰转身看到是褚鱼,他只是点了个头。
如果说来到这里之后,他的收获除了又能找到当初对医疗事业的热情外,就是褚鱼了。
褚鱼手里拎着个纸袋,走过来,纸袋晃了几晃,看起来里面的东西还不轻。
“做了一天手术是累坏了吧?我买了吃的。”褚鱼笑着把袋子拎高,献宝似的说。
许一冰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也笑了。
褚鱼拉住许一冰的手,就往旁边的水房走,水房里有张桌子,正好用来当餐桌。安阳县下午的气温并不高,在外面吃饭,只怕会消化不良,水房还有暖气,正好还可以取暖。
从开始的排斥,到现在的习惯,许一冰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放任了褚鱼。他低头看看被握住的手,她,到底怎么想的呢?
褚鱼倒是没多想什么,只是觉得像许一冰这样的男孩子,就是太独立了,在外面不知道心疼自己,她忍不住想要多关心,关照他一些。
像他这么好的男孩子,大约也不会看上自己,所以,即便她对他有好感,也没怎么往那方面想。
“喂,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又用凉水洗手了?告诉你多少遍,你自己就是医生,怎么这么不注意。”褚鱼握着许一冰的手,他的手那么凉,她就猜他一定是用凉水洗手了,她都不知道告诉他多少次了。
被褚鱼这么念,许一冰竟觉得心里暖暖的。他从家里出来时,不过十六岁,到现在十一年了,大学毕业,他就参了军,进入部队是父母对他的期待,他自己其实倒没什么渴望。
从小,父母对他的期待就很高,所以,一般小孩子在父母面前撒娇,耍赖的事他从来没做过。他差不多都要忘了被人疼爱,唠叨是个什么感觉了。
“我都习惯了,没事。”许一冰轻声说,的确,他在部队时,总是洗个凉水澡,用凉水洗手,这是常事了。
两个人进了水房,褚鱼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又拉来许一冰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双手里搓了搓。
许一冰一惊,她这是?
“我爸说这么搓搓让血液循环快一点,手就不凉了。”褚鱼说着,手上的动作没停。
许一冰愣愣地看着她搓着自己的手,忘了要把手抽回来。
“咦!你在这儿呐,许医生?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丁杰从水房外面进来,正好看到许一冰,她在外面找了他半天,没想到他在这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