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你拿回去吧,也算是物归原主,反正我也不可能成为轩丘府的人了。”珞葵垂下眼,轻声说道。
阳景正在替她理好刚才由于失控而被他扯乱的衣衫,在听到珞葵的这句话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我若是不收回去,你就准备将它弃在这吗?”
被说中了心事,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了良久,才淡淡地叹了一声:“我们之间,再没有未来可言,留着它徒增伤感又是何必。”
“呵,这倒是未必。”阳景冷冷一笑,话语中带着一些不屑,“渊皇的帝位本来就得的不够光明正大,他虽然聪明,但帝王将相之才却不够,所以这天下他未必能治理得了。”
“渊皇既然已经得到了皇位,就算不能治理好天下,最多也就得一个庸君的称言,又怎么能被随意撼动帝位呢?除非。”珞葵被自己心里的念头吓了一跳,她怎么可以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篡位什么的。
阳景看到她忽变的脸色,猜到了她的想法,邪妄一笑:“我自然是不会做那种事,但四海五洲境内可不止他一个皇子王爷,有了一个圣皇作为先例,难不保这个渊皇不会步了前人的后尘。”
珞葵目瞪口呆地看着阳景,没想到他的脑子里竟然什么都敢想,也什么都敢说出来。幸好这樱山向来人际罕至,倒不用担心会隔墙有耳,但他这般口无遮拦,难道不怕麻烦惹上身吗?
“放心,我自然知道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阳景又一次看透了她的想法,平静地说道。
“是我想多了。”珞葵低下头,她又看了一眼阳景手中拿着的那枚璎珞结,将他推开了一些,轻声道,“你会照顾好千丝的,对吗?”
阳景在听到千丝的名字时,眼神冷了几分:“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我会做到。”
她勉强一笑,有些艰涩的点点头:“这样便好,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阳景有些尖刻意味的话涌出了口,他眼神有些凌冽地看着珞葵,一看便知他此时心情变得极为不好,“你做了这种好人,又有谁会记得你的好?你这样做又是在给谁看?”
如此刻薄的话说出了口,阳景也有些发愣,他竟会被这个女子逼到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失去理智,乱了阵脚。她到底还要怎样,才能知道她的一厢情愿别人却未必能领情,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她到底还要做几次才满足?
“我。我只是想求得一个心安,千丝本就是不易,而且她也是我的朋友。我。”珞葵在面对这样的质问,有些慌乱无措。
“你看到了别人的不易,可你自己的不易又有谁看到了?”一句又一句的质问紧逼着她,像是要把她最后的理智防线击溃。
“我,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珞葵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她原本的意志被一次又一次的质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清。
“既然不希望别人怜悯,又为什么要一直做这些让人心疼的事。”阳景仍是步步紧迫,眼中的光像是要刺穿她。
“我没有……别说了……别再……”珞葵伸出手揪着他的衣襟,手指用力到指骨已经有些发白了。她双手发着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随时要失控了一般。
“……”看到她这个样子,阳景突然说不下去了。他本想用这种逼迫的办法,让她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从来都是在做那所谓的圣人。
但是,他没想到会将她逼成这样。所以原本以为的理智,不过是她一直以来维持的假象。
她只不过还是逃不开这世俗的眼光,所谓的伦理道义,人情世故,终是一生被束缚着,不敢去挣脱,也从未想过要去挣脱。
但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做的太离经叛道,实际却还是逃不开那些框架与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