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笙回过神来,不由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那个冥界的客人。仔细一看,那人也不是真的很俊秀,至少不是那种倾国倾城,若单论颜值,九华更胜一筹。但是从这见到他夕笙的脑子总是空白上来看,显然不能单论颜值。
这人……夕笙慢慢想着,这时候没有别的谁,可以让他出神一会。
这人是谁?
他没有他的邀请,怎么会来得这样准时?
为何,看见他,心里全是慢的快要溢出来的喜悦。那深切的喜悦膨胀在心里,简直,简直,想要流下泪来。
夕笙想着,感受着自他醒来从未有过的鲜明情绪。
自他醒来,所有的情绪都是淡淡的,曾经的记忆像是隔雾看花,唯有对柳下殊的惊艳鲜明,唯有对再次看到柳下殊的喜悦生动。
他微微低了头,不再打量他。克制住眼角的泪意。感受着心情的变化。深切的喜悦深处,渐渐泛上一层层的委屈。这委屈应当是压抑的,在喜悦无处发泄的时候肆意张扬。让夕笙的眼角有了湿润,鼻翼有了酸意。
夕笙感受着这些变化。什么话都没有说。
明明他很想问,很想问坐在那里的那个青衣男子是谁。
柳下殊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小鬼抬头。他知道小鬼悄悄打量了他一眼,但是他没有动,还准备让小鬼看够了然后回头吓他一跳。但是小鬼回头回头得太早。然后他就看到他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啧。
这离宫果然没有好好待他。看,连话都不跟他说。
柳下殊想着。
很快,客来了。
来得最早不是胡静也不是蛇妖,那些大妖总是不会来的很早。
而是一个道士。
正是那位浩然宫的道士。
这位道士倒是真的一表人才。他的俊美和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是认真且坚毅的。他拿着拂尘不像是拿着拂尘,反而像是拿着刀。他的眉毛很浓,眼睛黝黑明亮。
唯一有些不搭的是,他怀中抱着一丛花。那是星星草。像是杂草一样的草叶,开满了白色的小星星。非常廉价的一种花,路边随处可见。只要是暖和一点的地方,这种草就会开出这些白花。因为品貌还算是清秀,所以民间的花店常用它来作为陪衬,衬托那些娇艳美好的花。
这是道士走在路上,一个孤女卖给他的。
孤女怀抱着这样一丛花,已经问过很多人了,这是她最后一丛花,也是最难卖出去的花。没有喜欢这样一大团的星星草,像是自己抱着一丛野草。
天几乎擦黑,道士看见了她。也看见了她怀中的花,她眼中的期盼。于是花了几文钱买下,在孤女连声的道谢中一步步走远。
直到走到星魂阁才想起来这好歹也是一个花会。所幸他手中也是有一把花,才不至于主人和客人一起尴尬。
道士走到了柳下殊的下座,他以为这人是人族。他把花递给上前的赵炳范。赵炳范自然会找一个地方放着。说真的,赵炳范这么一个粗人,拿着一丛花真的格外不搭。
道士见礼之后就稳稳坐着了。他看见小鬼的时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江湖上早有传言,离宫宫主现世。现在看来,坐在正首的这位就算不是离宫的宫主也会是离宫的某位负责人。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年轻。
看样子,兴许还未及冠。
道士暗地里想。
面上收起了惊讶。正坐着,拂尘一甩,轻飘飘地搭在手上。
紧接着,就是坐在花车上的胡静。大妖们比较随心所欲,但是在人间生活的得久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