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微微一愣,潸然泪下,“每每想起姐姐,我也是心痛难耐。十三年了,每逢年节,夫君都不忘姐姐。”
十八娘好笑的看着武氏,直看得她哭不出来,方才启口:“妾自然应当跪拜正房夫人,这是本分。”说罢径直的走过身去,也不看那武氏一眼。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我娘?”说罢从武氏身后冲出一个红色的姑娘,她的脸蛋圆圆的,因为生气,整个脸都红红的。
沈泽与武归都容貌大盛,竟然有这么一个容姿平平的女儿。
十八娘横眉以对,竟生生的将那小娘看退了几步。
“没有给玉娘请教养么么吗?怎地如此无理,不敬嫡姐,还敢动手不成。”她的声音极其悦耳,像四月的春风一般,语里的话却又是句句严寒。
武氏一个激灵,赶忙上前拉住了女儿。沈玉因是幼女,又颜色不佳,她难免偏疼了几分,平日里被一大群人恭维着,竟是不显。如今看来,竟是被宠坏了。
“快给十八娘请安。”武氏拽了拽沈玉,可是她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只犟着头,怒目而视。
十八娘摇了摇头,看似有些忧心。又拂了拂袖子,径直踏进门去。戏已经唱得够多了,她可没有心情让周围的人看猴戏。
她可以想见,不出一日,今晨发生的事情便会传遍长安城。
她沈十八可是世家女的典范,错的怎么会是她?
沈庭看着这么一出,也歇了行礼的心思,快步跟上沈十八,进府去了。
剩下武氏,只觉得整个五脏六腑都火烧得疼。多少年了,在这长安城里,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以为又来了一个沈琴,万万没想到,竟然来了个鲁氏,和她当年一样,锋锐得像一把利剑。可是下场又如何,刚过易折,如今也不过是一抷黄土。
“回去罢,让人通知大人,说十八娘已经归来了。”
说罢也跟着回府了,剩下的奴仆们面面相觑,这沈府的天,怕是要变了。不知道今夜的风会往哪边吹。
沈庭走到十八娘身旁,担忧的问道:“不是说让你不要对上武氏吗?十八娘怎地如此……如此无礼?父亲回来怕是要生气了。”
十八娘停住脚步,看着沈庭的眼睛,正色说道:“洗脚贱婢,安敢唤我为儿?世家之中,绝无妾室扶正之事,她再贵,也不过是妾室尔。阿兄且把腰板挺直了。”
她沈十八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妾室能翻了天的!沈泽能做到吏部尚书,绝不是昏庸之辈。
她不相信,沈泽为了武氏不续娶,是因为钟情。若是他真有那么专情,那阿娘又怎会生下他们兄妹四人,甚至最后一个她,几乎和沈玉,是差不多的年纪。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武归身上一定有什么,让沈泽极其看重。
不背信弃义,往往只是利不够罢了。
沈庭被她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在这长安城里,没有谁会质疑武夫人的身份,她就是当家夫人。甚至连他和沈琴,都唤了她十年母亲。
现在沈十八告诉他,他错了,那个他不敢得罪的人,不过是个玩意儿。在他心中,沈十八的形象陡然高大起来。他突然觉得,琴娘的婚事,也不用担心了,虽然十八没有开口,但是她一定可以解决的。
“带我去琴娘的住处。”武氏都要避其锋芒,引路的女婢自然不敢玩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