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地看着完全干化的尸体,苍月的表情沉寂如死水,面对淡然微笑的坎贝尔,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丝讥讽:“披着绅士皮的变态。”
坎贝尔的面部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再次恢复优雅,他微微晃动着食指,道:“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粗鲁会使一个人变得愚蠢。我希望你没有忘记,你们的圣女,和那个拥有者恶魔力量的小女孩,都在我的手里。”
就像是突然掀起风浪的大海,苍月的狂暴来的突如其来,那血色的镰刀没有任何预兆地挥下,带着如刀般锐利强烈的风压。
透明的触手从虚空中伸出,变成了巨大纠结的网,将苍月凶狠的一击阻拦下来。
风精就像是坚不可摧的堡垒,稳稳地横立在坎贝尔的身前。
苍月努力将自己的愤怒压制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目前筹码都在对方那面。
“苍月先生,请不要冲动,因为你的一言一举,都可能让两条鲜活的生命……”坎贝尔温柔地抚摸着管风琴的键盘,突然猛地往下一按,杂乱刺耳的音符充斥着苍月的耳朵,“……凋零。”
有什么尖锐之物试图突破苍月的心灵壁障,但被苍月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这种感觉……苍月的目光犀利起来。绝对没错,跟爱丽丝心灵操控的能量一模一样,刚才从圣子塔顶层散发出的红纹之中,也夹杂这种能量。
“你把爱丽丝怎么啦?”
苍月修长的五指仿佛要镶嵌在血镰的把柄上,整个血镰都处在微微的颤抖中。
坎贝尔无辜地耸了耸肩,从怀中抽出一根雪茄叼在嘴中,打了一个响指,雪茄无火自燃,散发出袅袅轻烟。
“一个迷途的小女孩,找寻到了她最终的归宿。”
伴随着迷离的烟雾,晦涩不明的话语从坎贝尔的薄唇中吐出。
苍月强行抑制住再次挥动血镰的冲动,努力使声音更加平静自然,却依然掩饰不住即将爆发的怒火。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把爱丽丝怎么啦?”
弹了弹烟灰,坎贝尔悠然地笑着。这笑容宛如一层面具,把内在阴暗血腥统统遮掩在其中。
“很明显的事情,她的力量本就属于黑暗,于是自然而然地投靠了我们,而背叛了你。”
不明的光在那妖异的瞳眸中闪烁着,似乎在期盼着苍月的暴怒。
但注定要让他失望,苍月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笃定地说:“我不相信。”
淡淡的阴影笼罩在坎贝尔的脸上,似乎格外的失望,那一沉不变的笑容终于淡化,他似乎很不理解苍月的信任。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信任她?据我所知,她跟你发生了不可调和的冲突,一怒之下就跑到了古遗迹都市,最后又落到我的手中。你有什么理由坚信一个与你决裂的小女孩不会背叛你,不会投入恶魔的怀抱,肆无忌惮地使用她的力量?”
坎贝尔的眼神火热,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苍月的目光意外地祥和而宁静。
“你永远不会懂得的。身陷在饕餮权谋、残暴杀戮、傲慢歧视、勾心斗角中的你,永远不会懂得良知这种东西,更不知信任为何物!既然无法相信光明,那么你便只有永堕黑暗一途。”
坎贝尔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十分沮丧的模样。但是不久之后,笑容犹如黑暗之中的恶之花肆无忌惮地绽放开来。
喃喃地念道:“无法相信光明,便永堕黑暗……吗?”
丢掉还未燃尽的雪茄,深沉如夜色的眸子映照着地上还依稀闪烁的火星,拍了拍手。
机器的轰鸣声从脚底下传出。地板如同狰狞的猛兽张大血盆大口,一个2米多高盛满绿色溶液的圆柱体透明管缓缓升了上来。
苍月血色的眼眸犹如被暴风洗礼,荡漾起滔天的波浪。
那永生不灭的怒火灼烧心脏,使冰冷的血液沸腾,在安静的空气躁动。
爱丽丝宛如一个被封存的洋娃娃放置在绿色溶液管体中,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闪烁着晶莹光芒的线,似乎汲取着她有限的生命。脑袋被罩着一个金属罩子,红色的波纹在罩子里面宛如脱缰的野马冲撞着。
金色的发丝如水草浮动着,爱丽丝的眼睑紧闭,安详的表情中隐隐透出哀愁。
苍月心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