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谪仙也不意外,“确实不对劲。”
“我总觉得那鬼新郎的身后另有其人,我方才既然能窥探他的记忆,那借机杀了他应该也不在话下,但那些鬼并没有阻拦,反而是将我们包围……”
萧晗不再言语,沈谪仙却心有灵犀地接了下句:“而且以他的能耐,几乎不可能屠村,这个鬼新郎保不齐是借他人之力,在此地为虎作伥。”
最为关键的一点,萧晗刻意隐瞒了下来,之前的走尸尚且识得那枚骨戒,为何鬼众愣毫无反应?
亡人谷的东西认主,但有一种例外——鬼王离谷,它们可以不听命于鬼王,而听命于鬼王的至亲至爱之人。
上辈子只有洛寒能驱策厉鬼……
不对,还有一人!
沈谪仙突然发觉不远处的山脚有个黑漆漆的长形木匣,“二郎,你看那儿是不是多了口棺材?”
那新郎官也好奇,带着一群野鬼浩浩荡荡地前去查看,只见棺板倏地炸裂,暮尘从中破棺而出。
他手中的软剑宛若游龙,上下翻飞,左右盘桓,白虹剑影如织,而软刃嵌在了坚硬的碧玉竹上,更是爆发出阵阵的金铁交击之声,近身之人皆粉身碎骨,一时间血肉飞溅。
暮尘一身白绸寿衣,跟平日里的胜雪素衣如出一辙,上面绣了一只翱翔在天的凤凰,腰间的金带别了把软鞘。他身似飞絮,剑法行云流水,没花太长时间,就把鬼怪一并绞杀,徒留新郎官一人在原地打转。
“二郎,你看。”
冷风寒衾,剑光刮掉了新郎官胸前的花球,适才忙于交手,萧晗没有注意,在那被血染红的背面,竟有几朵白色花瓣……
大婚乃一生要事,怎会如此马虎?
暮尘似也察觉到了不对,他手挽剑花,掀起了新郎官繁复的华裳,亵衣的下摆和袖口竟也是白得刺眼……
冥婚!
萧晗回身想去宅邸深处,却被沈谪仙拦下,“不用找了,他们为掩人耳目,没有立长女的牌位。我上山的时候便觉得蹊跷,一棵榕树旁安置了吉穴棺椁,可轿夫却说那是冲喜用的。”
“这帮孙子!”萧晗用脚尖挑起曹家主母的下巴,端详半晌,而后嫌恶地踢向一旁,“曹家八成活埋了入赘的新郎官,也怨不得他化身厉鬼。”
暮尘飘然自半空落下,来到萧晗和沈谪仙面前。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残尸,那曹老伯身呈趴状,脊背上的肉被啃食殆尽,隐约露出森森白骨,他四肢僵硬,手还用力地紧扣地面,指尖都陷入了泥土里,分明是被人推出了结界,死不瞑目。
他低头看向沈谪仙,深邃的眸子透着些寒意,“你做的?”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