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渐落,红颜尚存,希望温小娘子的来世之路光辉璀璨,熠熠夺目……”
孟三良闭着眼,自顾自地念叨着,不想飞来横祸,有什么东西直接呼在了他的脸上。
孟三良:“……”
他展开信笺,上面的字迹不甚美观,七扭八歪的,活像小狗崽子啃出来的一样。
“霄雿远去,勿念。”
信上只有六个字,但孟三良读了好几遍都没读明白,“这究竟是为何意啊?”
“是‘逍遥远去,勿念’。”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听起来无非是个少年,但在寂静的午夜之中却颇为瘆人,四周空旷而黑暗,甚至有回音传响。孟三良吓得直接跳了起来,他转了个圈,便瞧见了伤痕累累的沈谪仙,“杏林圣仙?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刚才。”沈谪仙手执折扇,指尖摩挲过扇骨上的“霄雿”二字,掌心不时有血滴下,与雪交融,葬了零落成泥的西府海棠。
孟三良不明白萧晗想说什么,更不想把这块烫手山芋留在自己这里,于是他硬塞给沈谪仙,并美其名曰:“既是何公子的来信,那便交予圣仙过目吧,就算小可成人之美了。”
“也不尽然,不过是我能读懂罢了。”沈谪仙扫了一眼信笺,目光变得深谙不明,但唇角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只道:“他一直不识得这两个字。”
忽然,匕首脱离开宫羽弦虚握的手掌,兀自深深刺于地面,林间划过一道淡绿色的辉光,它一路蔓延,而后汇集于匕首之上,涌入了宫羽弦的心腔,将她一张消瘦骨感的脸照得阴晴不定,似乎是某种即将聚化成形的结界。
“这是什么?”
听闻孟三良的疑惑,沈谪仙解释道:“神器与主子一体同心,它这是在保护宫女侠。”
孟三良似懂非懂,问道:“可为什么霄雿却总在侵蚀你的灵力,跟有夺妻之恨似的……”
这个比喻太不恰当了,但在此境地,尤其方才经历过死里逃生之后,再荒诞的话语又有何妨,沈谪仙附和地笑了笑,只道:“它不服我。”
孟三良追问:“那它服谁?”
沈谪仙沉默了,似是陷入了某段回忆,一双含情的眸子隐约闪着水光,泛起一抹怀念的味道,他沉吟半晌,唇角的弧度依旧没怎么变,半弯的眉梢里尽显温柔,“他服的那个人,可是连它的名字都叫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