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们没有这样的运气,在灭族的扶桑洲和昌盛的三清湾之间,亘横了太多了鲜血和生命,责任与战争。
顾子吟不得不嫁。
“吉时已到——!”
唢呐一吹,不是大喜,便是大悲。
水光潋滟,花轿四摇。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等到宫羽弦回过神来,顾子吟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喜庆的余音里。
回忆的最后,是顾子吟一双含泪的桃花眼。
“老宫?”萧云清举起手在宫羽弦的眼前晃悠了两下,“你想什么呢?”
宫羽弦尚未全然从思绪里抽身,谁知便有人将她拽回了现实,她眨了下眼,只见萧云清状若柳叶桃花的眉目,隔着岁月流年,与盖头下的顾子吟蓦然重叠。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宫羽弦失神良久,最终抵不过一声苦笑,“这支紫金箫,原是你娘的定情信物,如今送你,也算物归原主。”
萧云清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她对于顾子吟的过去知之甚少,仅在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勉强拼凑出一位她素未谋面的阿娘。
宫羽弦掀衣坐下,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听说你兄长不日即将大婚。”
萧云清坐到她旁边,盯着桌子上的一滴水发呆,嗓音也变得闷闷的:“嗯。”
“怎么,不开心?”
“嗯。”
“嘶,叫什么来着……”宫羽弦苦思冥想了须臾,而后豪迈地一挥手,“叫什么都无所谓,就那个姓月的小丫头,因为她跟你哥有情,所以你不开心?”
萧云清越听越沮丧,这次连个敷衍的“嗯”都没有了,但宫羽弦却语重心长地道了一句:“他若不娶,就该你嫁了。”
萧云清有一瞬间的茫然,不过很快便明白了宫羽弦的言下之意,若萧蔚明以死相逼,立誓不娶唐姝婉,那与蓬莱岛联姻的,便将会是她自己了。
“你为你哥和未过门的嫂子惋惜,可你自己想嫁吗?”宫羽弦一针见血地问道,“嫁一个可能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你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