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羊斋的人都知道:汤慕虽然不是汤甄的亲生儿子,却仍被老头视若珍宝。不仅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就连所住的房间,都是斋内最豪华的。
只可惜因为管家的惨死,今夜这个华丽的房间内没有半分欢声笑语,只剩下无助的悲鸣。
为了防止汤慕失控闹事,汤甄临走前派了好些人守在外面,只为把不听话的儿子看住。
这等蛮横的做法,更让伤心欲绝的汤慕觉得窒息,因为没了司管家,他已经失去好好活着的意义了。或许是哭过太久的关系,汤慕头晕脑胀,陷入了种缺氧后的疲倦感,像坨垃圾般瘫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抽噎的同时,眼神已不自觉地失去了焦点。
意识混沌之间,房内恍惚回荡起一声诡异的猫叫。
汤慕胆子小,立刻冒出冷汗,挣扎着半坐起来仔细分辨,瞬时间又一声猫叫响在昏暗的房间里,难免让他心生恐惧。
脊梁骨都凉了的刹那,饱受打击的汤慕缓缓站起身子,他咽下口水,循着声音朝屏风后走去。
可刚绕过屏风,猫叫声又从另一个角落冒了出来。
因为有狼群的存在,地羊斋可从来没养过猫,这种动物总让人有些阴邪的联想,彻底被吓到的汤慕哑着声音喊道:“什么东西?别跟我装神弄鬼。”
“阿慕。”
这次的声音,是司青禹发出来的,只刹那间,汤姆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朝着声音冲去,哭着喊道:“哥,是你吗?你回来了?”
高大的身影隐约出现在房间角落,看那轮廓,仿佛真是司青禹在世一般。
已经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莫名地多了几分凉意:“阴阳两隔,我只是来看你最后一眼的,你不必过来了。”
因爱人之死而痛不欲生的汤慕哪管这些?他徒生出荒诞的希冀,哭喊着迈步:“你别走,要走就带上我!这鬼地方没有你,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可是即将触及的瞬间,那男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一抹纯白的小身影灵巧地穿过房梁。
司青禹的声音换了个地方,回荡在了屏风之后:“是吗?可你爹让他们杀死我的时候,你什么都没做啊。”
只要还是个人,不管心思怎么恶毒,束手无策地看着挚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都必将十分悔恨。
汤慕哭得更加厉害,虽然红肿的眼睛很难再涌出泪水,但声音却因悲伤而四分五裂:“我求了,我拼着命求他们来着!可我爹完全不听我的话……”
“呵,哀求?”司青禹的声音透出几分讥讽,“你就是永远跪在你爹面前抬不起头来,才害我们成了这个下场。我早就叫你反抗他,你怕是永远都做不到了。”
汤慕啜咽:“可我爹待我不薄,一直为我着想,我怎么能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