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苏遮月就姿容而言更是顶尖,怜儿虽未见过花魁谢染,但总觉得苏遮月治好了脸,未必会输。
她既要挑主子,这么一个心地纯善又前途无限的,可不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至于苏遮月心机不深、易受人欺这一点,那就更好了,她脑子活啊,她来算计,苏遮月就愈发着指着她,靠着她,更离不开她,想那旁院的天芷和二月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
所以怜儿来前前后后几次来这院儿瞧着,不仅也是得了姝烟的吩咐,也是自己十万分地紧着苏遮月的脸,毕竟这张脸一治好,一定就能开院了。
苏遮月抬眸看着她,摇了摇头。
怜儿愣了一愣,转眼便重拾笑容,劝慰道:“姐姐莫伤心,这个大夫不行,总会有更好的大夫的。”
苏遮月这样的脸,天生的美色,治不好是真真的暴殄天物,怕是老天都不会这么算了的。
大抵就是时机未到,毕竟肚子里还有个孽种呢,有那等子癖好的客人毕竟还是少数,头回接客应选个更体面的客人。
苏遮月不知她心中的百转千回,点了点头,与她一起向里院走去。
一路上,怜儿在旁边逗她开心,她却左耳进右耳出,脑海里一直萦绕着邓婆婆最后的那句话。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邓婆婆是知道她脸上的伤是假的了么?但是她若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请大夫再给她看?
且她后来那话的意思好像是要照孙大夫的诊断禀告上去,那如果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要这样禀告?这是帮着她欺瞒?又是为什么呢?
漫天的雨已全然变成了雪,落在朱红的廊柱上,化了开去,顺着淌下来。
苏遮月忽地一愣,
莫不是因为她的血么?
她一下停住脚步,仿佛有一些想明白了。
是不是因为邓婆婆和素娘需要她的血作药,但若被万爷挑上了,也许就没法把她弄做药引了?所以邓婆婆从私心上不想她被送上去,才选择帮她么?
眼下也想不到别的理由,苏遮月只能暂且这么安慰自己,虽然同样都是出卖身子,但出点血可比供人在床上玩弄要好太多了。
浮云阁的姑娘都仿佛受了某种教诲般,将陪男子上床这件事当成一份平平无常的活计,没的什么羞耻心思,只比着谁的客人更多,谁的客人更好,谁日子过得更体面。
苏遮月却如何也过不去这一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