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些吧,孩子娘替你顾着,也好带他出去凑凑热闹呢。”
阿娘说着话,已在床边支起了矮桌,将食盒内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摆好餐具后,阿娘又催促了一声,我只得将周洲交到阿娘手中。
阿娘接过周洲,笑着对周洲道:“你今儿可是咱们的小寿星,大家都盼着沾沾小寿星的福气呢!”
我看着阿娘对着周洲满脸溺爱时,笑道:“娘,您当心些。”
阿娘连连应声,抱着周洲笑呵呵地出了门。
桌上的饭菜是阿娘特意为我备下的。因我的身子还在调理中,阿娘备下的也都是清淡的菜色;又因近些日子,我偏爱甜食,周彦华特意从镇上置办了芙蓉和莲子,冯婶每日都会在午饭时为我准备一份芙蓉莲子羹。
今日,因是周洲的满月宴,请来的厨子并不知晓我的这一饮食习惯,若非周彦华的吩咐,也断然不会特意为我炖了一份芙蓉莲子羹。
白水乡并不富裕,对于芙蓉莲子羹这样的甜品,难得吃上一回。周彦华作为白水乡里的教书先生,又能从学生手中收下多少束脩?
对于周彦华这样大手大脚花钱,我曾与他说起,他反倒埋怨我不会过日子。
眼下,家里添了周洲,我对于他这样毫不吝啬的行为有些气愤,然,只要与他提起,他又总说这些事不用我操心。我若说得多了,他反倒有些不满了。为夫妻间少些嫌隙,我只好不再提起。
此刻,听着外头的喧闹声,喝着甜丝丝的羹汤,我觉得很满足。
外边的热闹喧嚣,令我有几分心动向往。填饱肚子后,我将残羹剩饭收拾妥当后,漱了漱口,提着食盒出了屋子。
天井内的酒席将近尾声,有几桌的客人早已离席,而留下来的几桌客人或喝酒畅谈,或聚在一块儿闲聊。阿娘抱着周洲便坐在一桌的女人里有说有笑,周洲却是一点儿也不怕生,竟也被那些人逗得眉开眼笑。
见此情景,我也没有多加停留,将食盒送去厨房,却见冷清清的厨房里阿姊一人守着灶台。我不知她何故在此,忙搁下手中的食盒,上前问道:“大姊,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阿姊回身看向我,笑得恬淡温柔:“有几桌的客人喝了酒,我想着让请来的厨子煮些醒酒汤给客人醒醒酒,哪知他们才被周先生请上了桌,我闲着也是闲着,也便代劳了。”
按理说,阿姊来此是客,我却疏忽到让她来做这些,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然而,我也知晓阿姊不会计较此事,当下也不多说,忙拉着她往外走:“这儿我守着,就麻烦你与娘多陪陪客人吧。”
阿姊知晓我不愿与家里的亲友相处,并不推辞,只点头笑道:“那我就去了。再煮一会儿,你就将这醒酒汤给客人送去醒醒酒。”
我连连应下,又在灶台旁守了一会儿,正装了醒酒汤要给客人送过去,却见周彦华正急急地向厨房而来。我不解来意,迎上前,还不及询问,他已从我手中拿过了装着醒酒汤的食盒,笑着说道:“我送去就好,你歇歇。”
这话说得倒是我今日多有操劳一样。
今日,我多是在屋里坐着陪着周洲,要说该歇下的人是他才是。
当下,他拿了食盒便朝着天井那方走去,我忙跟了上去,问道:“你那桌的客人散了么?”
周彦华点点头,神色有几分深沉,低头看着我,微微叹息:“赖老板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如此一说,我不由得想起了赖冬青今日见到阿姊后的反应,当下也猜到了些许缘由。
说着话,我与周彦华已来到酒席间,此时客人已走了好一些,留下来的也都是平日里来往过密的乡亲和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