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儿的安排并非疏而不漏,顺着最初的线索找下去,仿佛抽丝剥茧般,竟一层层追寻到了孩子的父亲。
周彦华猜测,这些线索是景儿故意留下的。却不知,景儿究竟意欲何为?
近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这异常的感觉令我心中十分忐忑,唯恐到头来是空欢喜一场。因此,我并未将这一异常与周彦华说明。
而我的胃口也愈发刁钻,巧兮发现异常,一心以为我是染了病。在赫连雪莹前来替沈青诊脉时,便将人拉到我跟前,将我近来的情况与赫连雪莹细细说了一遍。
赫连雪莹听完,满脸狐疑地道:“你有孕了?”
我早就有这样的猜测。可自从在城外住过一宿中了香夫人的迷香后,我便知那一次没怀上,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怀上了。
赫连雪莹自然知晓我的身体状况,嘴里虽是这样问,仍是坐下替我诊脉。反反复复诊了多次,秀眉拧成解不开的结。
许久,她才从我手腕上撤开手,郑重地道:“确实是喜脉。可我不明白,你明明……”
赫连雪莹医术了得,不可能连喜脉也会诊错。即使我也纳闷,却也不再去多想,反倒相信香夫人那样恬淡温婉的女子,不可能会如此歹毒。
也许,赫连平与周彦华对香夫人有误会呢。
此刻,我恨不能立马将这样的好消息告知周彦华!
在周彦华散学归来时,我便欢天喜地地扑向他,双臂紧紧地吊着他的脖子,不待他说话,便满心欢喜地道:“周彦华,我们有第二个孩子了!”
“什么?”周彦华似乎没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松开他脖子,将赫连雪莹为我诊出喜脉的事说与了他听。
周彦华却陷入了沉思,脸上没有我意料中的喜色,我不禁有些气恼,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满地质问道:“你不高兴么?”
周彦华抬手摸摸我的头,笑道:“我只是有些难以置信。按说中了香夫人的迷香,当时未能怀上,日后便也不能怀上了。”
我轻哼了哼:“我看是你们误会老夫人了。老夫人真心待我,又怎会害我呢?”
周彦华并不反驳我,拥着我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你生周洲时伤了身子,这一胎更要慎重。我让雪莹多多留意留意,你若是有任何不适,都与她说说。”
我虽不想欠下赫连雪莹许多人情,却不忍拒绝周彦华的好意。
“周彦华,你明知她一直都对你有意,却总是让她接触你的妻儿,她不会难过么?”
周彦华笑道:“雪莹不会如此小家子气。行医救人才是她毕生所求,儿女私情的事她向来拿得起放得下。他日遇到有缘人,也便放下了。”
周彦华一向不吝对赫连雪莹的赞赏,听得多了,我也不再在意他在我面前如此夸赞其他女子。只是,想到他对我从未有过如此高的赞扬,我心里依旧有些不平。许是在孕期的缘故,心绪极易被悲伤的情绪覆盖。
当下,我便酸溜溜地埋怨了一句:“你可从未这样夸过我!”
周彦华低头问:“我没夸过你?”
他夸赞我的话,无非就是体贴善良,哪里及得上他对赫连雪莹的赞美。
周彦华见我这副模样,失声笑了笑,宠溺了刮了刮我的鼻梁:“醋坛子!世间女子千千万,纵有万般好,都不及你。你在较什么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