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缘僧面前兴奋地飘来飘去,银铃般好听的笑声,也只有缘僧一人能够听见,而此时的他却无心倾听,反而将目光投射到了女子的脸上。
“你是鬼吗?”
缘僧看向半空中漂浮的女子,女子将身子正对向缘僧,自己表情严肃地说道。
“不是,我是山川孕育的精怪,也可以算是桃花妖吧,怎么了?”
[原来是妖怪...嗯?]
缘僧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妖怪,啊啊啊啊啊啊!”
很远的冥非等人已经表示已经习惯了。
...半个时辰后
“别害怕,我是精怪不是妖怪,我不吃人的,而且我现在只有魂魄,不会吃人的。”
女子脸上露出冷汗,缘僧刚刚口吐白沫的样子真的吓到自己了。
“你是妖怪,怎么死的?”
“不记得了,还有你别总鬼啊妖怪地叫我,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桃谭,记好了,真是...”
桃谭一缕粉装坐在缘僧身边的样子,在她仅剩的记忆当中,这仿佛是她最为温馨的时候,真的只需要呆在缘僧身边就好,就算如今的他剃度出家,六根清净。
“桃谭...你是桃花妖?”
缘僧看着一身粉衣的桃谭,对方翠绿的双眸,只要没有这令人胆颤的双眸,她肯定会是十成的美人,但为何会是这幅样子。
“算是吧,我只记得前世你和我是很要好的朋友,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你才能看见我,你初次掉到冰湖里面的样子,确实惊讶到了我。”
冰湖...那个藏鹰山顶的冰湖,原来是桃谭的家,这也难怪她要纠缠自己,因为那面冰湖早已经破败不堪了。
“都怪曾良蛮太厉害,若是我的根基再扎实点,恐怕也不至于那般狼狈。”
缘僧回想起和曾良蛮的厮杀,根本就是一边倒的情况,若是没有冥非和焚云政及时到达,恐怕自己便会深处不测,当然为天武国而死,也不算是坏事,顶多只能说是有些可惜。
“是啊,那个壮汉真厉害,不过你那个朋友也好厉害,不仅武艺超群,身上更是没有杀人者的煞气,实在是匪夷所思。”
没有?
缘僧有些吃惊,明明自己都能感觉到冥非身上的杀气,可为何身为精怪的桃谭,丝毫感觉不到,莫非是...
“方才你看到我那个朋友,感觉如何?”
桃谭既然是妖怪,那肯定比人强,冥非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冥非,对方应该会比自己清楚,武功超群却记忆全失,想想就好笑,天底下怎么可能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你那个朋友,长得很好看,头发也好红啊,不过我在他身上,也感觉不到他是那种杀人无数的人啊。”
桃谭眼中的人是不同的,凡人若是被贪嗔痴三念缠绕,身上便会覆盖只有他们这种精怪才能看见的黑气,即便是六根清净的缘僧身上也存留前世留下的杀气。
可...她在冥非身上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样...”
缘僧还是保留了他的猜想,自己才不信世上有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冥非定是那个杀人无数的冥非,也只有杀人无数的冥非才会给自己极其冰冷的感觉。
毫无疑问,当时的冥非确实给了自己这样的感觉。
“我只是修炼了三百年的小妖,自然不能和那些千年的大妖想比,有些事情在他们眼中是不一样的,比如你杀过什么人,后悔过什么事,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再说了我现在都死了...”
缘僧让桃谭转过身去,自己要穿衣服,可在闲暇之余,自己又有些好奇。
“妖怪,也会死?”
桃谭白了对方一眼,谁让对方在换衣服,自己也只能扬起小脸说道。
“我是精怪,再说了,谁说妖怪就不能死的,我只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了,要是让我想起来,我非变成厉鬼咬死那个人不可。”
桃谭撅起了小嘴,表情很是无奈,缘僧穿好袈裟后,自己抓紧走出门外,可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不仅如此,桃谭想要扶住缘僧的时候,身体居然穿过缘僧,自己如今只剩下一缕魂魄,能不能在现世存活多久,都是个问题。
“疼死了...”
缘僧捂着已经出血的脑袋,自己可没有冥非那样的身体,想要伤好,最起码还需要半年的时间。
“你小心点嘛~”
桃谭拉着声音说道,像是在嘲讽缘僧一样,可缘僧起来之后,看到了桃谭半透明的身体,不忍说些什么,佛家以慈悲为怀,缘僧也只能是暂时忍下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我走了。”
缘僧一瘸一拐地走出屋门,身后还有个精怪的鬼魂跟着他,自己这个佛门弟子居然被个鬼魂缠住了,为了度化她,增长修为,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什么什么,你居然嫌弃我烦了,死和尚臭和尚,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这幅样子,唔...讨厌死了...你回头看看我呀!”
……
“我快回去了。”
冥非被天旗安扶着回到了屋内,四周安静地连根银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不仅如此,青岚蝶也在刚刚离开了,好像是要叮嘱商云丹不要做太过分的事情,所有眼下屋内的情况可谓是相当的尴尬。
“我知道。”
天旗安装作似乎听不懂冥非讲话一样,自己侧身躺在冥非身边的床上,如此香艳的美人,在冥非身边有如此肆无忌惮的动作,如果冥非不是正人君子,恐怕早就饿虎扑食了。
“所以,我走之前希望殿下...能听我几句话,也算是身为天武国子民的肺腑之言。”
天旗安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冥非现在说话谦卑无比,就像和自己从不相识一样。
“你说,我听着呢。”
冥非不清楚天旗安的秉性,但比起天柔的刁蛮任性,天旗安要更加懂事些,虽说天旗安是诸位长公主当中地位最低的,但说到底也该是个长公主,有些事还是可以插个脚的。
“那个殿下,应阳城的城主被捕,如今的应阳城主之位空虚,希望殿下能够帮应阳城的百姓,向陛下说句话,希望陛下可以找个宽以待人,严于利己的城主。”
“应阳城的百姓,你不讨厌吗?”
“百姓都是一样的,何谈...”
“我很讨厌!”
天旗安忽然坐起来,声音也没有之前那样温柔,反倒是冷若寒冰,冥非听的出来天旗安已经生气了。
“那些人,我见过,他们就是好日子过惯了,不三不四...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欺压好人,为非作歹,披着软弱无力的皮,做的却是十恶不赦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你不讨厌?”
可就在这时,冥非的手拍在天旗安的脑袋上面,对方望向冥非那双空洞般的双眼,自己知道冥非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幅样子的,自己也很自责,可自责不代表自己可以无偿地去原谅别人。
“我只是替娄姑娘不值,她做的好事,比那些达官贵人这辈子做的好事都多,可最后却要落得斩首的下场...”
天旗安从眼中不断跑出好几颗眼泪,对方总是替别人着想,冥非在应阳城发生的事情,焚云政已经悉数告诉自己了,自己根本不理解为什么冥非可以原谅那些人。
“人人皆有私心,又不是人人都是老天爷,看不得那么清楚的,殿下别任性了。”
冥非感觉自己在哄小孩一样,谁知天旗安摸了摸鼻子,起身深吸了一口气。
“早知道,就该早走了。”
原本天旗安定下的是三天前返回皇城,谁知冥非一直沉睡不醒,放不下心的天旗安只能一直陪着冥非,现在冥非醒了,自己也该走了。
“你要走?”
“嗯,皇兄那边这几天一直派人来催我回皇城,可能是太后的大寿快到了,她老人家希望看到所有人都在吧。”
天旗安心里有些酸楚,恐怕也只有在这种时候,那些平日里对自己冷言冷语的那太监宫女才会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吧,还有那些势利的官员...自己一点也不想去那里。
“太后啊...确实是有些困难,毕竟那么大年纪,盼着满堂子孙也是应该的,我送送你吗?”
“不...不用,你还是在这好好养伤吧。”
天旗安装作很坚强地说道,其实身体依旧在颤抖,娘亲去世后,唯一能够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的只有冥非,可是如今的冥非不仅失忆,而且被贬为庶民的冥非再也回不去皇城,也就意味着以后的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了...
[皇叔,被你随手救过的天旗安希望你永远不要恢复记忆,就算偶然间想到什么,也请求你尽早忘掉,就这样做个无忧无虑的...]
“我想,还是送送你吧!”
冥非起身转身朝向天旗安,并且对她伸了只手。
“虽说我对天武国皇室没什么好感,但比起那个刁蛮的天柔殿下,天旗安殿下则是我更加愿意亲近的对象,希望咱们还可以再见面。”
天旗安的脸突然变得通红,等到自己不知所措地将手放到了冥非的手心当中时,自己慌乱的心跳好像变得逐渐镇定下来,望向冥非那张处变不惊的笑脸时,自己忽然觉得其实现在的冥非也很好。
“以前的皇叔,可是从来不会笑的。”
天旗安被冥非拉起来,她自然清楚眼前的冥非就是从小照顾自己的冥非,只是他不记得过去了,相比之下,现在的他好像快乐多了。
“哦,那殿下可要好好教教我,怎样才能演好你的那个皇叔,毕竟咱们俩可是过命的交情啊。”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咳咳...首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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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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