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司虎抱着吃食,急急踏起了脚步。
……
风中,甩枝的壮汉,蓦然转过了头,看着徐牧的背影。眼神里,瞬间又露出了如狼一般的凶戾。
他停下了动作,手中的硬枝,缓缓举了起来。
为了瞒过西蜀护卫,他特意去了刀,只选了一根硬枝。但即便是根硬枝,能成功的话,亦是天下利器。
当然,作为断后的二三个死士,还有那条犬,估摸着要被乱刀剁死。
一直垂着头的朝图,惊恐地抬起脸庞。在那位“故人”经过之时,他一直不敢相望。但现在,自个的新主子,似乎要下手了。
他并非傻子,这般情况下,就这么出手的话,会被蜀人杀死。
但他如何敢忤逆,嗟来之食,还需别人供给。
又颤了颤身子,朝图眼色紧张,不管成不成功,只要乱势一起,他便立即往后逃。
另外的两个沙戎死士,亦是一副沉重之色,看着就近的西蜀护卫,准备抢刀厮杀——
嘭。
却在这时,一声极为怪异的响动,一下子传入耳朵。
等朝图再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个的主子,已经摇摇晃晃,不断趔趄后退,连着那根用作杀器的硬枝,也掉落在地。
约莫是被人撞到。
撞他的人,赫然便是那位西蜀的傻虎。
“你怎的不看路?”
司虎惊叫一声,同样趔趄退了两步,手里的吃食,也摔了不少。
闻声,徐牧回过头。
“牧哥儿等等我!”
并未太生气,拾起了地上的吃食,司虎一声大笑,又像个无事人一般,走前几步,伸出手摸了摸那大汉的头,继而才转过身往前疯跑起来,一路追过去。
大汉身子惊颤。
待趔趄过后,好不容易站稳,大汉看了看地上的硬枝,又看了看撞他的人,眼色间满是震惊。
“王,还有西蜀护卫……”
有护卫趁机看来。
不得已,大汉急忙又装成了傻憨。
“走。”待发现西蜀护卫已经离开,大汉才沉下声音,止不住咳了两声。他从未想过,这天下间,有这般神力无双的人。
若放在草原来说,以他的身子骨,足以撞飞马匹。却偏偏,让那人漫不经心地一撞,身子都似要散架了。
“王,没事吧……”
“不宜久留,先离开。”大汉声音沉闷。如何也想不到,会以这种结局,屈辱地收场。
那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长得这副神鬼力气。
他只觉得自个,像个天字号的蠢人,处心积虑之下,偏偏像头傻驴子一样,被一下子就撞出去了。
……
夕阳下,司虎像个洒脱的孩童,一边追着徐牧一边大喊。
“牧哥儿,我请你吃熏鱼条儿。”
“司虎,刚才撞了人,可道歉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别哭。那人生得也是大个,软绵绵的,再讲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这天下……谁他娘敢和你撞一架?不得整个散了?”徐牧乐道。急忙从小棉袄的怀里,直接抽走了一袋果脯。
“诶呦牧哥儿,吃这个不好,会长虫牙,我替牧哥儿来吃!”司虎惊了惊,声若惊雷地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