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自然也就不会再面临选择。
晚上十一点多,卧室门从外面开了。
看到床上凸起的那一团,易凛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今天会在这里。
明天学校还有课,只要有课,她一般都会选择在学校睡,那样不用早起。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清床上人的那一刻,易凛眉头一皱。
苏念睡得非常不安稳,脸色泛红,额头上全是汗珠,眉头皱得紧紧的,看起来异常痛苦。
易凛凑过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很烫,用体温计测量,三十九度八。
竟然烧到了这么高的度数,易凛轻声叫人,这得去医院。
迷迷糊糊地被叫醒,苏念头有些晕,感觉眼前都是易凛的重影,她摇摇头,奋力想看清。
伸手给她整理了下耳边已经被汗珠洇湿的头发,易凛柔声问:“头疼吗?”
苏念往他怀里蹭了蹭,开口道:“疼。”
“你发烧了,”抱紧怀里的人,易凛道:“三十九度八,温度太高,我们得去医院。”
“不去,不去,”苏念态度很坚决,“我吃点药就好了,不去医院,不想去医院,不去,不去。”
没想到她这么抗拒,看她皱眉拒绝的样子,易凛也不忍心勉强,“好吧,那就先吃药。”
他想着先吃药看看效果,如果不行,就找医生过来看看。
听到不用去医院,苏念安心下来。
易凛把她塞进被窝,理好被子,出去拿医药箱。
房间里只剩下苏念一个人,她看着天花板,脑海里是乱七八糟的梦境片段,全是关于老头的。
明明他最后的那段日子,她不在,可是在梦里,她看到了在医院接受治疗的老头,看到了他日渐消瘦,生命渐渐流逝,也看到了他最后目光里的遗憾。
老头这辈子,忠于棋,痴于棋,在棋上也达到了至高的境界,如果说他还有什么遗憾,苏念知道,那个遗憾在她身上。
易凛端着水和退烧药进屋,一进来就看到苏念眼眶红红的。
他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抬手轻轻抚过她皱着的眉头,“怎么了?是哪里难受,还是刚才做噩梦了?”
刚回来的时候,看她睡梦中表情非常痛苦,不像是因为发烧,倒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
苏念摇摇头,看了眼旁边的药。
易凛拿过两片退烧药给她,“先吃药。”
趁着苏念吃药的功夫,他去打了个电话,今夜回来没告诉她,本来是想回来拿个东西就走,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都走不了了。
他打完电话进来,苏念正靠在床头,慢慢喝水,见他进来问:“是不是还有什么工作?有工作就去忙,我吃了药,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没什么事,不忙,”易凛道,“白天在室外拍了一天戏,我先去洗个澡。”
他洗澡出来,苏念还靠在床头,双眼迷茫,不知道在想什么。
易凛默默地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苏念微微摇头,“我在等你一起睡觉。”
易凛笑着在她身旁躺下,玩笑道:“感觉身边趟了一个大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