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不会观察的这么仔细,只可惜,姚亦昕不是。
在墨竹山庄和国师府那两年,他别的没学会,观察别人的本领可谓自学成才。那小家伙倒也心细,担心露出破绽,刻意用一些泥灰将自己的五官和手指缝都模糊住了,又低着头,怯怯的,看起来和寻常乡下小子差不多的样子。
只可惜,一个人的习惯是不容易改变的,一个没有经过贵族教养的乡下小子,如何能够规行矩步?如何能够站得挺拔、姿态优雅?甚至连两腿间的距离都十分匀称?姚亦昕相信,如果这孩子抬起头的话,他的眼神定然也是别于寻常孩童的。
只是,他并不想去招惹什么麻烦,潜意识里,也不想让这么小一个孩子承受太大的心理压力,就权当什么都没发现吧。
他想掩藏身份就掩藏好了,左右一两银子的身价,就算半路自己偷偷跑了,他也没多少损失。
想到这里,姚亦昕坐在上首拍了拍手掌,也没让这些人坐下,只是翻开户籍册,开始一个一个的点了名字,那个据说会些身手的,原来叫做白十三,曾经是官宦人家的侍卫,那户人家犯了事被抄家后,他们这些侍卫就被打散了发卖出去,白十三因为脸上有一道丑陋的刀疤,卖相不好,在把头手里一直属于滞销货,这才被拉到码头贱卖了。
那个中等身材的厨子,原来叫做木柴,也没有姓氏,因为为人木讷,在原来的主家也不被重用,那家人败了之后,为了筹钱卖了些仆役,木柴这种不受主人待见的,自然是被第一批发卖了。
剩下那父子两个,遭遇就有些令人唏嘘了。
那年纪大些的,原来就是一个世家的家生子,换做宋茗,作为陪嫁被送到了另外一家,主人家本是好意,让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宋叶一起陪嫁过去,想着父子两也好做个伴。谁曾想那家的主母竟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陪嫁过去的几个小仆,个个都沾染了一遍,偏偏他的儿子是个倔脾气,宁死不从,用剪刀划伤了脸蛋,主人家一怒之下,就将他们父子两都发卖了。
“女人还能强了男人?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听了宋家父子的遭遇,姚亦昕再一次无语凝噎了。
那两个被把头当做搭头送给他们的半大小子,一个叫做何东,一个叫做何西,本就是一个村子里的亲戚,因为家乡遭了旱灾,全家逃荒出来要饭,结果半路走散了,他们俩就被那把头用几个馒头给骗上了船。
可是,连那把头也没想到,就这两个瘦巴巴的小东西,差点把他吃到破产!何东何西从小就特别能吃,个子也比同龄的小孩子高出许多,可就因为太能吃了,把头觉得养着不划算,就想贱卖了赚一点,不然也不会把他俩当搭头了。
剩下那五两银子打包买来的七个小家伙,生病的那两个,一个叫小八,一个叫阿竹,稍大一点的分别是同一个乞丐窝里出来的瓜娃、粮娃、粥娃和豆娃,看这起名的风格,想来这乞丐窝的头头对各种粮食必定有一种迷之执念。
最后剩下的,自然是那个一直很低调、巴不得被周围人忽略的贵族小崽子,这小子混在逃荒队伍里不知道多久了,把自己扮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