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麻烦(2 / 2)

剑光点点。

——如果是剑,反而使不出这样的招式。

枯枝有五枝分岔,每一岔桠成了一道剑锋:要是剑,怎能一剑五尖?

白痴力搏这四大高手。

他不怕。

雷小可的“大泼风刀法”虽然可怕,但他曾经击败过这个人。

他也曾轻易地使丁好饭和郑搏一败退。

就只有赵荒煤,他虽然未曾与之交过手,可是对“大泼风剑”他也足可应付。

难以应付的是在“大泼风剑”与“大泼风刀”的配合运用,这使得刀剑合并,所发挥的威力,远超过于一刀一剑的七倍!

这原是可怖的压力。

不过,压力还不是来自于此。

而是在麻烦。

一直尚未出手的麻烦的身上。

白痴决定反击。

他的手腕一抖,枯枝上的四条分岔,全皆折落,只剩下主枝直如剑身。

剑如天机。

剑光如一首唐诗、一阙宋词。

剑意有情。

一种天若有情天亦老的剑法。

——“长相忆剑法”!

剑法甫展,在旁观战的麻烦,就“噫”了一声。

他已知道赵荒煤、雷小可、丁好饭、郑搏一等人必败。

——谁都不能在“长相忆剑法”下取胜。

他立刻知道眼前敌人的来历。

所以他立即行动。

他杀了过去。

——不是杀向白痴。

而是杀向聚伏在河床旁的擦沙燕。

麻烦的十指,射出一缕缕似珠网胶的黑线,凡是给沾着的鸟,全身溃烂,扑在地上,挣扎不已,不一会就全不动了。

白痴一直等着麻烦出手。

可是麻烦不是向他下手。

而是向鸟群。

白痴心里一急,剑法一震,先伤赵荒煤,再退雷小可,又一脚踹飞丁好饭,更一肘撞倒郑搏一,但他背心也吃了一棍,和给厚剑拍中腰腩。

他的身形微微一搐,仍是掠扑向麻烦。

——他决不能让麻烦残杀鸟群!

(人在决战,何苦要殃及鸟禽?)

就在白痴手上的枯枝快要触及麻烦背后的刹那,麻烦霍然回身!

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间,两人交手一招。

然后两人都静了下来,僵立而对峙着。

两人都没有动。

燕群己飞去一空。

溪水依然漠漠地流着。

赵荒煤、雷小可、丁好饭、郑搏一虽然全都挂了彩,但他们依然勇悍,正悄悄自白痴背后包拢上来。

麻烦忽叱道:“走!”

一挥手、人就走。

麻烦一走,剩下四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战志逐渐崩溃,都跟着麻烦消失了。

麻烦走的时候,眼神还是很疑惑。

他临走前还狠狠地盯了白痴几眼。

白痴神色木然、神情平静。

麻烦的眼神充满狐疑,但表情却是痛苦的。

至少是在忍受痛苦。

他走的时候,凡过之处,都留下了血迹。

——他必然伤得不轻!

他与白痴只交手一剑。

白痴力战四大高手、受伤在先、且心乱于鸟群为麻烦所屠杀,但在一招之内,仍伤了麻烦。

还惊退了麻烦。

麻烦走后,白痴抬首举日,望向高空云里,三三两两的鸟,又看看躺在河岸上、溪水里的鸟尸。

突然,他捂胸。

身体剧颤,双眉深锁。

一连咯了三口血。

——刚才他强忍着伤创,便是要麻烦不知道他也受了重伤,因而怯退。

他拖着蹒跚顸颟的脚步,一步挨一步的往镇里走去。

这是一个小小的乡镇,叫做新古毛。

章大寒特意要比纳兰先一步抵达新古毛镇。

章大寒觉得若要按照纳兰的方式,温吞火兼且不愠不火,任谁都不会跟他一起去杀索元礼、顾秉谦、魏进忠的。

他决定自己去找那“剑术高明”的白痴。

——要是白痴不加入,他就要和他比剑。

果然他到了新古毛镇,很快便找到了白痴。

果然白痴不肯跟他一道,而且对他说什么都不闻不问。

果然如他所料。

于是章大寒拔出了剑,说出了这样的话:“我的朋友纳兰说你的剑法很好,他的剑法已是极好,还盛赞你的剑法好,你不去可以,但要答应我与你比一比剑。”

白痴仍怔怔发呆,只是看看手上枯枝的时候,叹了一口气。

“你不必拒绝了,我要是输给你,即任你宰割;你要是输了,则跟我去杀魏阉那干狗腿子!”章大寒示意要他走出驿站,到河岸那边去一较高下“今天你不拔剑,不出手,就得要命丧在我的剑下。”

白痴始终没有“拔剑”

但他最终还是“出”了“手”

两人在溪畔决战,章大寒力大沉猛“寒食神剑”更寒气迫人,连溪中游鱼都给逼跃出水面,白痴始终以枯枝为剑,强持奋战。

这一战,打了七十多回合,章大寒天生神勇、越战越强,白痴则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随翻天巨浪而载浮载沉,迭遇险招。

白痴的剑法,无疑能以柔枝作剑,但遇上章大寒那末强大的对手、而手中又有削铁如泥的“寒食神剑”就很吃亏了。

时间愈久,白痴显然后力不继,脸色惨白,可是他的剑法,也愈更缠绵、愈渐精妙。

“你支持不住了,”章大寒豪笑道“认输吧,再打下去,你得要脱力而亡了——”

话未说完,已定了胜负。

白痴的剑法乍阻的天机,像诗中的诗眼。

他的树枝已刺中章大寒的左颊,但尚未深入,章大寒右手剑已削断了他的树枝,左掌擂在白痴的胸膛上。

白痴闷鸣一声,像一片纸般地飞了出去。

久久爬不起来。

章大寒抚着脸颊,犹有余悸。

——假使白痴手里用的是真剑,而又是一口宝剑,自己只怕就决不可能一剑将之削断,这张脸岂不

他虽然似是打胜了,但却没有战胜的喜悦。“好,今天算是打个平手。”章大寒大步行去,再也不理在地上一面吐血一面急喘的白痴“我也不勉强你跟我们一齐去替天行道,咱们就此后会有期吧。”

他回到新古毛镇,心中仍有些不快,正要找家酒帘痛饮,忽然给人一把揪住,原来是纳兰,他一怔,反问道:“你怎么来得这般快?干吗这样气急败坏?”

纳兰只问:“你跟那白痴决斗是不是?”

章大寒诧然:“是啊。”

纳兰忙问情形如何,章大寒一向不善转述,有头没脑,东拉西扯的总算把事情说了一遍,纳兰跺足叫道:“哎呀。”

“怎么了?”

“我一来到镇上,就听这儿的居民说:索元礼派人围剿和暗算他,连麻烦、雷小可这样的人物都尽皆出动了,他还受了严重的内伤,咯血不止,他是因为救我才给上这梁子的,你却在这时候来找他决斗,你——”纳兰气得眉毛都歪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便是近日崛起于江湖上的神秘高手,人称为‘白小痴’。精擅绝传的‘长相忆剑法’,他还有一把藏于袖中的宝剑,名为‘悬翦’,是‘越王八剑’之一,不过,他一直都没有用来对付你嘿,你却重创了他,要是在这时候阉党的人来偷袭他,你可心安?”

话未说完,章大寒已汗涔涔下,发出一声虎吼,转身狂奔。

他奔向溪边。

他要找回受伤的白小痴。

不过.在河沙岸上,只有鸟尸,和几滩已凝固了的鲜血。

——白小痴到哪儿去了?

——到底是走了?还是被人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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