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和克劳狄乌都被他狠狠挥过一棒子,但光萼也等价地被折断了手指,而且要是没有这次的经历,也许她永远也想不起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所以有夜觉得她完全可以原谅他,毕竟光萼已经接受过惩罚,还一定比她疼得多。
只是…今天晚上该怎么办?
这客房还有别的地方可以睡么?
有夜领光萼进屋后连忙在屋内绕了一圈,好在角落里有扇不甚明显的暗门,推开后她才发现里面是个没窗户的小隔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1),拿来凑活一晚应是没什么问题,不然她就真得睡沙发了,毕竟她可做不到让小孩子睡这么敷衍的房间。
“那今晚我睡这里,你用床吧。”
“这怎么可以!!”
只是她刚把房间分配说出口,就引得对方惊叫起来。
自进门以来就一直贴在墙角的光萼连连摆手,满脸的局促不安,抖着腿就要跪下。
“不准跪!”
有夜连忙冲过去拉住光萼。
回来路上她就发现他膝盖很软了,动不动就要跪伏在地,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可怜…也任谁看了都会猜到他悲惨的过往。
对方极小声地呜咽着,面色苍白地不住抖动双肩,水葡萄一般的眼也带着祈求地仰视她,抿紧的唇瓣轻轻颤动。
“请…请不要打我…求您…”
“我不是…”
有夜被光萼这幅瑟瑟发抖的害怕模样弄得呆滞了,他可怜兮兮地半弯着膝,明明是要跪下的动作,但又因为被她拉住手臂而生生停住,只能诚惶诚恐地僵在那儿,等待指令。
“我没有要伤害你,我们先坐下说好吗?”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只好极缓慢地拉着光萼往沙发移动,可接收到拖拽力道的光萼更像是不情愿的兔子,绷直了腿试图抗衡。
他不敢触碰有夜,就抖着嗓音加倍抱紧了手中的教典。
“圣女大人,我在门口就好,求您让我待在门口吧,我就在那儿……”
有夜没办法了。
相比她,光萼内心的伤痕明显严重许多。
他分明十分感谢教廷向他敞开的大门,却还是害怕得不住颤抖。
有夜不敢想象他之前一直待在怎样的环境,她只能尽全力地安抚对方,就像琳琳为了能让她彻底醒过来而制作了这款游戏一般。
她也曾淋过雨,也曾将自己封闭在自己制造的方寸暴雨之间,万幸有人愿意为她撑伞,愿意一次次地将她拉到向阳处。(2)
所以这次,轮到她为他人撑伞,也轮到她去拉别人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