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然成为污浊原罪的象征,即便他们原本的种族定位应是帮助人类抵御深渊魅魔的协助者(2),也在漫长岁月的中伤诋毁中忘了本来职责。
可双角兽仍持续练习着技能以提升抗潮阙值,折下的黑角吹响后还是可以搜寻淫·欲之罪…以及那无论多少岁都只有在获得唯一伴侣后,才能步入成年的种族特性都一直质朴地沿袭最初的传统。
可不被人类接受认同的孤立感却愈演愈烈,寻不到伴侣的族人一味增加,多少族人因此至死都被迫维持着少年少女的身量,再没成长分毫?
偏见与迫害愈演愈烈……再无种族繁荣可能的现在,竟就连曾会对他真挚说出“谢谢”两字的圣女也要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向他寻求足以麻痹思考的甜腻快乐吗?
她当真想要被这样安慰吗?!
沉溺快乐能算哪门子的安慰!麻痹思考逃避现实算什么圣女!当初那个为了毫不相干的修道女甚至能靠近双角兽的勇敢圣女去哪儿了啊?
…该死!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杰弗里凭着怒火冲上前,揪住有夜的领口就一把将她按上墙壁,目光含火地将自己的手指塞进那张颤抖的唇。
“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这世间还有什么哔——是我们双角兽不会的?”
口唇内胡乱搅动的手指引起难受的干呕,可有夜硬是忍着没有吐出那两根作乱的手指,只用泛红的眼眶淡淡与杰弗里对视。
“对我摔破罐是吧?”
睁着梦幻般浅紫眼瞳的少年忽地抽了抽泛红的鼻头,甜腻的嗓音也随之颤了起来,越发小声,且难以辨识。不知何为人类间安慰的双角兽只能凭借经验编织快乐,麻痹对方混沌的思考。
“不如干脆就这样做下去,让你讨厌死我算了……”
…什么?
有夜缓慢歪过脑袋,慢慢吮着口中异物,舌尖清晰地滑出开口询问时的动作。
她现在整个人都被拢在过激的血色之中,不仅视野内蒙着褪不尽的殷·红,就连耳鼓膜内也全是激烈及恐惧的心跳声,黏糊糊的掌心仿佛还随着心脏跳动时的节奏抽搐。
她是快死了吗?还是已经死了呢?
为什么她现在什么也听不清,看不清了?
为什么啊?那个疯子光明神明明都已经走了,怎么她整个人都还是轻飘飘的,好似灵魂出窍呢?
说起来,这世上除了医生与护士,还会有谁能触碰血淋淋的,连接着血管,刚从胸膛剖出的心脏?
显然,正常人是不会有这般稀奇经历的,但奇怪的是,她似乎刚刚亲手将一颗正跳动的心脏塞回了鲜血淋漓的胸腔。
跃动的、黏腻的、鲜红的、腥臭的……五感在那时所接受到的一切讯息都经久不散,过分血腥的冲击画面梗在喉间化作强烈的干呕欲·望。
可人一旦恐惧到极点,就再做不出任何应激反应了。
她的思绪被血气熏得迷糊起来,头重脚轻的感觉令有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又或是说了些什么。
只要顺从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