筛糠,她怕死,更怕被生生拔了舌头。
湛莲自己慢慢地系着轻纱的带子,淡淡叫她起身。
春桃跪在地上不敢起。
“春桃,你跟着我几年了?”
“回、回夫人,六、六七年了。”春桃颤颤巍巍地回答。
“我待你如何?”
“很、很好,夫人待奴婢很好。”
“怎么个好法?”
“夫人从不打骂奴婢,还替奴婢编花冠!”春桃顿一顿,重重磕了个头,“奴婢虽大字不识,但也知忠心二字,奴婢既认定了夫人,自当誓死效忠夫人!”
湛莲勾了勾唇,没想到竟是个聪明的丫头,那末她一定……“我如今失了忆,性情大变,你也愿意效忠于我?”
春桃身子僵了一僵,湛莲便知她已发现异样了。她可惜地轻叹一声,心里有了计较。
“是,夫人,奴婢愿意!”
湛莲弯腰将她扶起,“我知道了,你起来罢,把袋子也捡起来,那里头装着珍珠,你去把它洗干净,和着豆腐和水煮了。”
春桃战战兢兢地起身,犹胆怯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夫人……”
“放心吧,没事儿,去罢。”湛莲露出浅浅的微笑。
春桃细瞅湛莲脸色,这才喏喏抱着衣裳退下去了。
隔日御书房的太监来宁安宫请湛莲,岂料被平阳宫的抢先了一步。那小太监不敢耽搁圣旨,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在半道儿截住了人。
湛莲到了泰来斋,明德帝嫌她来得迟了,多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是德妃派人请她。闻言皇帝便皱了眉头,“去她那有甚好事?往后统统辞了,就说是朕的旨意。”
他一面说着,一面端起刚送来不久的燕窝莲子羹要她喝。
湛莲道:“我不吃。哥哥也知没甚好事,怎么还老纵着德妃使坏?我看她毫无内秀,将来恐怕将后宫搅得乌烟瘴气,哥哥怎地就看上了她?”
这种话儿,也只有湛莲才敢说。
湛煊见湛莲不愿吃羹,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唇边,与她大眼对小眼一番,见她无奈吃了,才嘿嘿一笑,“你不喜欢,朕便不去她那儿。”
湛莲吞着莲子羹含糊不清地问:“哥哥究竟喜欢她什么?”即便是找出一人来与皇后良贵妃相持,也得有些由头。
湛煊一手端着珐琅描花碗,一手揽过她将她抱在腿上坐下,继续喂她吃粥。湛莲不甚在意。这姿势二人已摆过无数回,她就这么由湛煊抱着,由花骨朵喂养成了含苞待放的菡萏,此时还不觉自己如今这模样已是全然绽放之姿。
“朕不过看她长得美罢了。”见妹妹不喜,湛煊只略略说道,手下倒不忘一勺勺地喂着吃食。
湛莲跟小松鼠似的嘴里鼓鼓的,她挑眼狐疑看他,这后宫哪个女子不美?
“三哥哥喜欢哪样儿的美人?”她吞下羹,好奇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