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莲易容成闾芙,亦或易容成了生前的自己,坐在镜前不免心思复杂。听见母妃来了,她才回神站了起来。
枣儿上前将她扶出内殿。
湛莲装作羸弱之姿,闾芙姿态是学她的,腔调是学她的,她与闾芙身高相近,只声音比她细些,她只需压低轻语,大抵就没人能看得出来。
她这身打扮出去,抬头一见母妃,忽而思潮翻涌,直想上前跪下叫一声母亲。最终她只能盈盈下拜,唤一声太妃娘娘。
“起来罢,好孩子,听说你生病了,哀家来看看你。”淑静太妃和蔼道。
湛莲以帕遮唇咳了两声,若说装病她自是个中高手,“民女也不知怎地,就是浑身恹恹的,头疼得紧,民女怕传给太妃,故而连宁安宫也不敢去。”
“哀家身子好,哪里那么容易过病,你若是无大碍,便只管去哀家宫里头,散散心,这病也好得快些。”
湛莲看向母妃轻轻一笑,“谢谢……太妃。”
淑静太妃又与她话了些家常,后试探问道:“你生病了,天家对你可好?”
“托太妃鸿福,陛下对民女很好。”湛莲顿一顿,“民女看太妃娘娘您气色不大好,是否也染了风寒?”
淑静太妃长叹一声,难受地摇了摇头。
“太妃,您心里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说出来总是自在些。”湛莲看母妃这样,心里也颇为难受。她知道母妃十分看重这从未见上一面的弟弟,与外祖一样认为他是黄家的命根子。可自己不仅是黄家的外孙女,也是湛氏皇室的公主,大梁的公主,她怎能因一己之私就置百姓于无物?
太妃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将事儿道来,只是她仍坚持自己的想法,认为是有人诬蔑了她弟弟。
湛莲道:“太妃,这事儿民女也略知一二,陛下就是怕错判了小侯爷,已再三叫人查仔细了。”
淑静太妃虽听她说完,但面上没有一丝相信的表情,“先不提这些,哀家与你说这事儿,是有一件事求你。”
湛莲起身,“太妃言重了。”
“唉,哀家现下是没法子,想来想去,只能让你去试一试。”
“太妃要民女做什么?”
“哀家请你去求陛下开恩,放了哀家的弟弟。”
“太妃太看重民女了,民女不过一介平民,哪里能左右天家?”
“你不能,但你却能。”闾芙这张脸,是淑静太妃最后的期望了。
湛莲自是明白母妃话中意思,她沉默片刻,说道:“太妃,民女虽不才,也知其中厉害。若这事儿小,陛下岂会不留情面,这小侯爷的罪行真真罄竹难书,想来是陛下忍无可忍才痛下圣旨。您若是与陛下苦苦相逼,保不齐陛下对整个黄家心生厌烦,得不偿失。况且小侯爷问斩,但他仍留下了一儿二女传宗香火,太妃不妨多为他们考虑考虑。”
淑静太妃却是挺身瞪眼,“什么小侯爷问斩,哀家的弟弟岂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太妃息怒,民女不过……”
“哀家明白了,原来是你!”太妃忽地恍然大悟,看着她的眼神竟生出些许憎恨。原来是她,定就是她,夺去了天家的目光,她取代了永乐,因而天家昨夜听她提起永乐才会那般不留情面!
“太妃……”湛莲不解母妃为何如此神情。
淑静太妃却不发一言,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湛莲还来不及想明白,为湛莲易容的太监又匆匆而入,说是顺安公公叫他带话,皇后娘娘要见康乐公主。
不论是身为全家女,亦或康乐公主,湛莲于情于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