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补救,正色道:南蛮子自是南蛮子,下官却早已做了大元朝的过河卒子,儒门有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纲举目张,下官读圣贤书数十年,替皇上家办事都是忠字当头,绝无私心杂念,且天地君亲师,为效忠君王,连父母之孝都可以舍弃,何况南方反贼不过是同族而已
苏赫巴鲁大字不识一箩筐,完全不通儒学。听了这一大泡马尿,皱着眉头莫名其妙,打着哈哈干笑道:天冷,最多再过两三天北面就要大雪封路,往南走虽然路好些,叶先生也得吹上几天冷风。干脆就留在咱们这儿,等开春了再走吧
叶李双手握拳,面色坚毅无比,好像要到第一线冲锋打仗似的,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岂惧山川阻隔便是爬,下官也要爬回大都城,向皇上复命
苏赫巴鲁心说老兄你至于吗,不就是个劳军使者,你回不回去大汗还会放在心上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打趣道:莫非老先儿害怕汉军打进来且不说我这宁锦防线屯扎大军,城防坚固,如今塞北势都儿哈丹两部降了,海都汗二十万大军和杭爱山驻军下到了上都路应昌府一带,随时能南下辽东,我这里是稳当得很呐
叶李摇摇头,婉言谢绝道:下官不是此意。大汗洪福齐天,将军神威赫赫,南蛮子反贼宵小鼠辈,闻风丧胆,只得远遁塞外,将军功绩直追霍嫖姚徐世绩,惟下官身荷皇命,不得不回京耳。
霍嫖姚徐世绩苏赫巴鲁睁大了一双牛眼,不知道那是什么。
叶李尴尬的摸了摸胡子:咳咳,这两位都是我汉人的大英雄,就和哲别把都鲁一个意思。
哦,好好苏赫巴鲁举杯痛饮。
叶李也举杯一饮而尽,只不知道,霍去病徐世绩天上有灵,听得他将华夏民族封狼居胥的英雄,和马背民族的强盗相提并论,会不会气得一个雷劈死这不肖子孙
将军们都唱歌欢笑,和舞女们调笑起来,此情此景,就是和那达慕大会上的热闹相比,也相差无几了。
怕什么呢北面草原上有了强援,宁锦防线的城垣坚不可摧,更何况这样的风雪天,两三天之后就会把路封上,不到第二年开春不会解冻,汉军插翅也难飞过来嘛
不学无术的苏赫巴鲁喝得醉醺醺的,几乎瘫成了一团泥,布日固德还在劝酒,一杯一杯的给他灌下去:长官的名字苏赫巴鲁,是猛虎的意思,我听说第三军有个傻呵呵的师长,乃颜部的出身,叫做阿尔斯楞,是雄狮的意思。等开春了,咱们大军讨伐,倒要看看咱们的猛虎,是怎么噬咬对面的雄狮
哈哈哈哈,蒙古军官们大笑起来:阿尔斯楞不是雄狮,他只是一只小绵羊上次打咱们锦州,开始还气势汹汹,半个月没打下来,他还不是乖乖滚回东宁府
报,笑声中,从厅外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声,游骑探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道:不好了,将军不好了,汉军出现在东西两面,咱们被夹击了
啊怎么可能布日固德手中的酒杯跌到地上,摔得粉碎,醉眼惺忪的苏赫巴鲁,也吓得面无人色,酒醒了七分。
宁锦防线,从大宁路到锦州沿线设置了数十座堡垒,随时有游骑探马巡逻,锦州的地理位置又非常优越,大凌河小凌河一北一南环绕,汉军在东面很正常,可他们怎么跑到西面,宁锦防线的屁股后面去了呢
莫非他们生了翅膀可这风雪漫天的鬼天气,就是鸟儿也不能飞翔啊
汉军没有生翅膀,但他们有船。
辽西走廊,西南面是京畿重地,北面则是广袤的东蒙古草原和崎岖的山地,从东北入关,要么从东蒙古草原腹地绕道数千里,要么就得走东蒙古和渤海湾夹着的南北窄而东西长的辽西走廊。
东蒙古方面,上都路应昌府一直到哈喇和林都屯扎大军,辽东汉军绕道蒙古军熟悉的草原腹地,显然不是个好主意;而宁锦防线,真的坚不可摧吗
楚风的回答是:否
大明王朝能坚守宁锦防线数十年,关键在于明王朝的海军掌握了制海权,后金只能在狭窄的辽西走廊上,一个堡垒一个堡垒的硬啃,从最东头开始,一直啃到最西头,大小数十座堡垒城市,正常情况下,他们得啃上一两年啃坏了牙齿,也不一定能全啃下来。
元朝骑兵为主的部队,却没有修建那么多的堡垒,只有大宁路锦州两座坚城,海上运兵前后夹击,一旦攻克其一,就能满盘皆活
锦州城东二十里,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楚风骑着高大的阿拉伯战马,跃马扬鞭指着锦州城头,对身后骷髅军第三军,两军合计八万多汉蒙士兵道:
前进,汉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