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橙红色的火光四处响起,一个西山军举着藤牌,张着大嘴大口的呼吸着,他看着远处黑烟中闪烁的火光,一点也没有害怕。
因为按照他以往的战斗经验,只要冲过去,对面就崩溃了。
可就在此时,一声巨响在他面前两三米处突然爆响,火光产生的冲击波几乎肉眼可见。噗的一声脆响,士兵举着的藤牌瞬间成了筛子,无数细小的铁屑、瓷片透过藤牌,溅射了士兵一脸。
他惨叫一声丢掉藤牌和腰刀,双手捂着脸就在地上翻滚嚎叫了起来。
而他后面的一个家伙更倒霉,他跑着跑着脑袋上挨了咚的一下,头昏脑涨的同时,他一把抓住了一个从头上滚落下来的东西。
定睛一看,魂都没了。
这特么可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颗黑乎乎的炸弹。
魂飞魄散的西山军士兵十分懊悔刚才的动作。他如果不接的话,这颗炸弹会落到他身前,大不了把他大腿炸没一块肉,可是他现在接了,那就死定了。
轰的一声,士兵双手爆成了一团血雾,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就没了声息。
而爆炸声刚刚停歇,火铳的射击声又响了起来,元从团的士兵已经能在高度紧张的战场上,打出两到三发的射击速度了。
没有三倍以上的兵力优势,根本不可能冲开他们由炸弹和铅弹组成的火力网。
这些西山兵是阮文惠亲自挑选的精兵,但那也只是相对西山军而言的,他们做不到视死如归,甚至连勇往直前也要打个引号。
于是在元从团的火力打击下,最前面三百人很快就溃退了下来。
阮明敏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前排三百多打三百多,会这么快就顶不住了。
而就在他还没想好是不是让手里的三百预备队也上的时候,只听对面一声海螺号角响起。
元从团的士兵齐声大喝:“虎!”
王无病手持金色飞虎小旗,猛地朝前一挥,“近卫军,冲锋!”
“虎!”元从团的近卫军再次大呼一声,横队猛地展开,五百人顿时如同遮天蔽日一般,他们端着燧发枪,将速度提到了最快。
“十五丈!”阮明敏大声吼叫了起来。
他知道对面这种精兵的冲锋非常不好应对,除非你能在十五丈,也就是五十米左右的位置,对他们进行决定性的打击。
西山军的低级军官也跟着嚎叫了起来,每个士兵都听到了十五丈再开火的命令。
但是,当他们看着迎着阳光,如同一片火红色海洋铺天盖地而来的兴唐军时,别说控制手指十五丈再齐射,好多人连尿都快夹不住了。
咚咚的脚步声,仿佛天神踩在地上发出来的一般,感受着这份极致的恐惧,一个年轻的西山军士兵在裤裆一热的同时,哭着扣动了扳机。
啪,轻轻一声枪响,小小的黑烟一喷。
然后事情就不受控制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先后响起,何止没有十五丈齐射,甚至就连齐射都没做到。
阮明敏难过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一扯缰绳,马儿喷出一股白气,他带着身边的亲信,抢先离开了战场。
但战斗并未马上结束,士兵们没发现主将已经跑路,他们扣完了扳机后,习惯性的按照以往打法,嚎叫着开始冲锋。
然后,他们就真正在十五丈的距离上,感受到了一轮真正的齐射。
随着天鹅长号响起,元从团的近卫军前排扣动了扳机,铅弹带着气浪,瞬间让冲锋西山军冷静了下来,前后栽倒者不计其数。
当他们看到红色身影穿过黑色烟雾出现的时候,基本没人抵抗了,所有人都在撒腿狂奔。
而就在王无病击败阮明敏的时候,阮文惠也集中四百人,开始出城突围。
阮文惠先用三百人突击防御他们出城的两百元从团近卫军,期望能用人数优势打开缺口。
但元从团的近卫军稳如老狗、坚如磐石。
阮惠出动三百人冲了两拨,直接就没了六十七人,于是他只能在枪林弹雨中,被护卫着从缺口边打边撤。
元从团的近卫军则在陈光祖的率领下穷追不舍,不断将落后的西山军士兵打死。
等到阮文惠从缺口通过的时候,阮文惠的四百亲卫只剩下了不到两百人,死伤惨重到阮文惠的眼圈都红了。
但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勉强摆脱了陈光祖的追击,狂奔到一条小溪处,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一阵马蹄声响起,龙骧近卫骑兵营的一百五十名骠骑兵赶到了。
这些骠骑兵中有八十名法兰西老兵,其余都是莫子布费尽全力搜罗出来的马术不错的华人。
他们出现的太过突然,以至于阮惠等根本来不及列阵,稀稀拉拉的射击,也没对这些骠骑兵造成多少伤害。
皮埃尔.内伊一手马刀,一手手铳,冲到四十多米的距离先用手铳吓得西山军狼狈退开,再贴近猛砍。
武文壬见到兴唐军还有骑兵,知道自己这几百人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带三将军走!”他一把将阮文惠推到河边,然后对几个亲卫低声命令道。
做完这些,他故意在大旗底下大喊大叫,周围的西山军士兵都以为阮文惠还在,也围着这杆大旗死战不休。
战场上人来人往,枪声阵阵,皮埃尔.内伊自然要以旗帜来确定目标,因此根本没注意到真正的目标,已经溜走了。
而在城南,阮文惠预想的抵抗根本就没发生,裴得宣看到兴唐军进城,立刻就让几个裴家子弟高举双手大声狂呼。
“吾乃大将军亲卫裴长武之兄!”
“吾乃大将军亲卫裴长武之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