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贼,早知你没安好心,我看你一人能敌北河全体乎,日后必将不得好死!”
“去你妈的!”我莫大王大骂一声,飞起一脚将阮廷恭踹翻在地上。
阮廷恭兀自还要大骂,一旁的陈光祖上前,拎起阮廷恭,手起刀落,一刀就把他的脖颈大动脉割开了,鲜血喷洒的满万寿殿都是,连莫子布身上都溅了不少。
终于有个不知死活的了,莫子布退回王座,借机进一步升级动作,“陈光祖,你亲自带队,抄了谅江阮氏,一个都不许走脱!”
随后莫子布继续拿着检举书,一个一个的下达命令,同时,阮廷恭的鲜血,还在这万寿殿中蜿蜒流淌。
所有人都吓得魂不附体,至此才知道莫子布的手有多狠,他竟然想把整个北河的高门都连根拔起。
裴世达等人更是满头大汗,如获新生,好像那交出去的十几万亩土地,也不是那么心疼了。
。。。。
诏狱中,黎贵惇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原本哪怕在狱中,他也是众星捧月。
但到了现在,虽然他还是住着单间,却已经没人敢亲近他了,不但不亲近,饭食也开始变差了,跟其他犯人一个样子。
而就在黎贵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郑锦水再次出现了,他也不废话,直接在纸上,一条条写满了莫子布这些天的操作。
黎贵惇看完,只觉得胸口闷热难当,未几,噗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这位北河大儒惨哼一声。
郑锦水淡淡一笑,“桂堂先生,其实上次在下来,就是大王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只可惜你没有珍惜。”
“小贼,是你在从中使坏,哪有第一次谈就是最后通牒的。”黎贵惇恶狠狠的看着郑锦水,再也无法保持一个大儒的修养了。
郑锦水哈哈大笑,“桂堂先生,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能坦诚一点吗?
你敢说你不知道我家王上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还以为我王会向你妥协,因为治理北河还得靠你们。哼哼,桂堂先生你想的太多了,也太小看一位天纵英主了。
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却数典忘祖,竟然还有脸说什么没给机会,桂堂先生不觉得可笑吗?”
黎贵惇刚想辩驳,突然又收住了嘴,他惨笑三声,浑身一阵抖动,一盏茶后才恢复平静。
“我明白了,莫王一开始就没想给我活路,他要把我这完善南国山河南帝居理论的人,当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我确实低估了他。”
“能给延河黎氏留一点血脉吗?”黎贵惇问道。
郑锦水笑了,“在下正为此事而来,延河黎氏要留下一支人,那就要看桂堂先生的决定了。”
黎贵惇点了点头,“请回禀大王,延河黎氏会有一支人出来批驳我的。”
“桂堂先生果然是聪明人。”郑锦水很喜欢这种和聪明人说话的感觉,因为可以省下很多口水。
“大王也让在下转告桂堂先生,若他不是明人,也不至于如此。
延河黎氏的其他人会死一些,但不是全都会死,只要他们愿意去嘉西道屯垦。”
七月二十七,由黎贵惇大越通史一案引起的血腥震荡波,直接波及到了整个北河。
四十多家北河高门被严重波及,许多人径直出来造反,他们纠结乡团固守,还向高坪的黎维祧,谅山的阮文惠求援。
剩下的高门也被波及,但还是很有一些调头很快,立刻附庸吴时仕,火力全开的猛批黎贵惇数典忘祖,大逆不道等等。
吴时仕遂在东京城召开大文会,与许多高门饱学之士一起,在东京国子监中群策群力修改他的《大越史记全本》。
上一次吴氏父子三人只是修改了关于莫朝和莫登庸的评价,这一次直接开始修改后黎朝。
他们直接把后黎朝打成了伪朝,痛骂黎利是九真蛮夷不知华夏,不明一统之大义,并把宣宗放弃安南后黎利的反攻倒算放大。
声称黎利在这十年中,杀害了百万人,许多真正汉家义士都被黎利这蛮人杀了,他更妄想把所有天南汉人都变成芒人,其心恶毒,几与满清相比。
至此,就差一步就完成小中华理论的本土自立思潮,被当头一棒,陷入了低谷,莫子布希望的氛围,终于开始慢慢建立起来了。
八月初一,身在高平的黎维祧命大军两万南下,希望接应正在北河起兵的高门。
结果被瑞恩斯坦和陈联在东京东北的陀阳州与北河县先后击败,后黎朝好不容易征召的两万人几乎全军覆没,重臣兼大将丁锡壤战死。
瑞恩斯坦趁机收复西北的兴华镇,改为兴化府。陈联收复太原府左侧的明顺镇,改为宣化府。
至此,黎维祧的地盘,基本就剩下了高平一块,完全失去了对东京的威胁,甚至都进不了红河平原了。
东面,谅山的阮文惠倒是精明的多,他只派了千余人前来响应,被陈光耀派人一打,损失百余人后,就又缩了回去,依靠谅山天险固守。
同时,阮文惠大肆宣传,让北河起事的高门前往谅山,连接满清以图将来,倒还真是吸引了一些人去。
八月二十一,动乱基本被平息,北河高门受到重创,凡是不肯献出土地的,基本都被连根拔起了。
而他们不到一个月就失败的原因,除了莫子布早就开始布局以外,还是莫子布的离间计成功了。
这些高门下边的寒门,人人都知道莫子布从高门拿走的这些田,是要授给他们的,是以除了一小部分以外,大部分寒门都站在莫子布这边。
有些这些中间阶层的百姓支持,兴唐军才能有的放矢,百战百胜。
九月初一,莫子布以数典忘祖,大逆不道,污蔑宗亲,阴谋造反等理由,判黎贵惇斩立决,并夷三族。
他的学生裴辉壁,陈公烁等十一人,抄家,族灭。
被抓到东京的十四家起事高门族灭。其余罪轻一等的杀头,家人流放。
于是当天在东京城南,一次性就杀了一千九百多人,以至于刽子手都不够,只能从军中挑人来行刑。
杀了人,莫子布又下令,将凡是起事的,不论轻重,四十七家高门全部流放,前往嘉西道,安戴道的丹城,土城等地屯垦,足足有三万人之多。
这一下,把剩下的高门都吓破了胆,他们连三千亩自留地也不敢要了,日日夜夜就在王宫外苦哭求。
莫子布这才出来安抚,承诺三千亩地还是给他们,也能让他们和寒门一起参加三年以后的科举。
只要他们不唱反调,愿意重新做汉人,全族通习汉越音,这些人自然感恩戴德,时局遂开始安稳了下来。
而这一次的动乱,殿前安全处估计不算黎维祧来送死的两万兵,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至少被杀了三万人以上,加上被处死和流放的,五万人都挡不住。
但这些代价是值得的,莫子布终于理清了北河的风气,同时,进一步开始定成分的运动也要开始了。
因为现在扭转的是上层的风气,哪怕就是寒门,但他们大多都是读书写字有学问的。
除了他们,北河更多的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夫,他们的思想,也需要改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