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开始就不出来和莫子布争夺郑王身边的位置,就不会有那么多阿瑜陀耶王朝的遗老遗少和不满地位降低的泰人以及纳真来投靠他。
如果不被这么多人投靠依附,最后就不会被他们推着走到与莫昭对抗的位置。那样的话,他不但不会处于现在的绝境,甚至还会成为莫昭极力拉拢的对象。
听到通这么说,披耶尖竹汶就知道他已经动心了,“好,真的很好啊!
哪怕就是一个混血很多代的纳真,都可以让我获得一个华人姓氏,被大皇帝视为控制暹罗的可信赖之人。”
通点了点头,“好,我成全你,记住你说的话,一定要多照顾钦。
郑王在因陀罗摩寺,被披耶摩诃杜纳守着,我的人并不占优势,我需要你帮我一起杀了他。”
钦就是未来的拉玛二世,马上就年满十二岁了,而因陀罗摩寺实情也确如通说的这样。
郑信的贴身禁卫将军披耶摩诃杜纳虽然被迫同意与通合作,但是他仍然把郑信掌握在了手中。
因为大家都不是傻子,要活命的话,郑信是一张非常好用的底牌。
因陀罗摩寺中,披耶摩诃杜纳基本不让郑信离开他的视线。
此人早在郑信在罗勇城落脚的时候就来投靠,同时他还是郑信远房叔父,暹罗大豪商,郑信起家的重要天使投资人郑莫赛的女婿。
同时,郑莫赛还是大虞皇帝莫子布和皇后郑诗诗之间的媒人和证婚人。
有了这样可靠的关系,他才能得到郑信的信任,出任禁卫军大将,甚至在郑莫赛去世后,得到郑莫赛的披耶爵位。
是以在吞武里城中,最后悔的就是披耶摩诃杜纳,因为他还真不是通的同谋,他是在死亡的威胁下屈服的。
于是自从北面来的平叛军到达之后,披耶摩诃杜纳就开始被悔恨不断折磨着内心。
他时常想,要是当初没有那么怕死,不说被杀死,哪怕就是奋力抵抗后被俘虏,情况也要比现在好得多。
巨大的压力下,披耶摩诃杜纳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起来,他越来越把郑信当做他的救命稻草,几乎是十二时辰的贴身看守着。
在通的带领下,披耶尖竹汶很顺利进入了因陀罗摩寺中,兜兜转转两圈,见到了披耶摩诃杜纳。
“杜纳,我需要见到郑王。”通沉声说道。
“你害怕了是吗,通。”披耶摩诃杜纳神经有些不正常似的看着通,脑袋不停左右摇晃。
“是你害了我们所有人,是你害的。我不会让你见到大王的。”
披耶尖竹汶闻言,对城内的格局,有了更深的了解。
平叛大军压境后,虽然来势缓慢,但还是对城内叛军心理上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因为只要平叛大军出现,你不管他来的快还是慢,平叛是一定要平的,大皇帝下了这样的决心,来得慢他们也不过就是多苟延残喘一些年而已。
城内,显然还有一股支持披耶摩诃杜纳的人,说不定就是那些依附于通的父系纳真。
他们现在害怕了,所以死死控制住郑信,当做最后的求饶的底牌。
“那么我不见他,只希望能确认郑王是否还活着。”通做出了让步。
披耶摩诃杜纳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吱呀的开门声传来。
披耶尖竹汶远远看去,因陀罗摩寺大殿,一个身着金色僧袍的人,正双手合十,缓缓的诵经声传来。
这的确是郑王,披耶尖竹汶确定了,虽然面目有些看不清楚,但身形极为相似。
最重要的是,这突然传来的诵经声显然是刻意的,是郑信在表明自己的身份。
“嘿!”披耶尖竹汶大吼一声,摸出一把装填完毕的手铳,“杜纳,你看看我是谁?”
披耶摩诃杜纳抬头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大变,只可惜话还没说出口,披耶尖竹汶就开火了。
砰的一声,火光闪烁,烟火升腾,披耶摩诃杜纳的头猛的一甩,人像一根木棍一样,僵直着就倒了下去。
连通都被披耶尖竹汶吓了一跳,周围属于披耶摩诃杜纳的军官和士兵们先是如丧考妣,接着勃然大怒,他们拔出武器就要上来斩杀披耶尖竹汶。
千钧一发之时,披耶尖竹汶扔掉手铳,从衣服中掏出一面红底金日月大旗高高举起,用潮州话大喊道:
“奉万岁诏令,诛杀叛贼杜纳,只问首恶,胁从不管,诸兵将还不速速听我命令,保护郑王。”
这话就像是法咒一样,兵将们立刻就被定住了,他们原本大多就是郑信的禁卫,属于被胁迫叛变的那种。
不知道谁带头的,噗通一声跪下之后,官兵们快速就跪倒了一大片,连披耶摩诃杜纳的亲弟弟銮泰都跪下了。
通这才脸色惨白,他深深看了披耶尖竹汶一眼,招呼也没打,赶紧率着十几个侍卫匆匆离开了。
刚刚反水的銮泰看了披耶尖竹汶一眼,披耶尖竹汶心里也升起了留下通的念头,但他很快把这股冲动压制住了。
“关闭寺门,谁来也不开,护住郑王你们的罪责就能得到赦免了!”
。。。。
通的家中,他以极快的速度回家,并找到了他的妹夫陈恩。
“你带着纳克和钦赶紧去因陀罗摩寺,我会让杜丹带五百华人军去那里等你,一定要守住因陀罗摩寺。”
说着,通把着妻子纳克的手,纳克就是历史上的阿玛琳王后,原本时间线上今年这两口子已经决裂,但本时空没有发生那桩让他们决裂的打小三事件。
“我害了你和钦,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但只要郑王能活着,你们就能活,只是要被贬为庶民。
你记住,遇到困难了,一定想办法多用眼泪去郑王和皇后那里恳求。
另外也可以去找太上皇帝,你是孟人出身,太上皇帝身上还有高王的头衔,你以他子民的身份去恳求,太上皇帝说不定会心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