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八万团勇基本都只准备了大刀、长矛和藤牌,进攻没什么好的方式,只能靠着人多,拿着大刀长矛往前冲,完全靠肉搏。不对,他们现在连立刻作战都做不到,因为他们吵吵闹闹安营扎寨都搞了两三天才完成。
主帅营帐中,陈辉祖损失了心腹战将田永秱,心里很是难受,同时也失去了对宝庆府两万民团的控制,对他更加不利。
此时他看着下面一群土豪,颇有些暗里不服的样子,干脆把心一横。
“此战,对于我等来说极为重要,路口铺的不是别人,是莫光中的元从近卫团,是虞国精兵中的精兵,现在他们主动来送,那就是咱们的大好机会。
若是能在路口铺打垮这五千人,形势就由不得莫光中了,他不想跟咱们妥协也必须要妥协。
我意,以醴陵、浏阳、平江的团勇为先锋。
湘乡、长沙善化、湘潭、益阳的团勇次第。
兴化、宝庆的团勇殿后,大家务必拿出死战的决心。”
听到陈辉祖用官话下达的命令,下面的民团土豪们都有些不愿意。
因为湖南实际上是相当缝合的。按语言文化来分的话,长沙、岳阳的大部分和益阳、衡阳等地是湖南新湘话区。
宝庆府和永州府大部分地方,是传统的老湘话片。
湘西的永顺府(张家界这一片)、沅州府(怀化、凤凰这一片)属于不同的西南官话片。
醴陵、浏阳等东部地区则属于赣语片,文化与赣西更加接近。
最南边则跟广西桂林一代在语言和文化上,有很深的渊源。
所以陈辉祖这个安排,就是要把与赣西文化更接近的醴陵、浏阳推到最前面。
让新湘话片的长沙、岳阳打第二梯队。
他自己的乡党,说老湘语的宝庆府、永州府北部民团作为后备和督战队。
是以,命令下达之后,下面人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满。
陈辉祖也没法强压,只能不停协调沟通,几十个湖南各地大土豪吵成一片,有些说着说着甚至就要在大帐内上演全武行。
堂堂八万湘勇的首领们,搞得好像是黑社会在开香堂一般。
虽然同为湖南人,但陈辉祖的能力,差了曾国藩十万八千里。
曾剃头那是以儒家的忠孝文化加上佃租进行人身控制。且他久在湖南,威望很高,各地的人都服他,绝不是陈辉祖这种四五岁就去了北京能比的。
是以曾国藩的湘军虽然起步的时候也不怎么会打仗,但军律森严,上下一心,经得起失败,与陈辉祖的湘勇有云泥之别。
下面吵了大半天,陈辉祖威胁加妥协后,终于达成了一致。
陈辉祖同意将湘勇中所有的鸟枪手都拿出来,配合醴陵、浏阳、湘潭三地的民团协同进攻。
而这时候,时间已经很晚,外面的团勇们吵闹着要开饭,陈辉祖扛不住吵闹,又把进攻的时间改成了明天早上,先吃饭休息再说。
哪知湘勇刚把饭做好,还没开始吃饭,路口铺的兴唐军挑选五百轻步兵,突然主动出击。
湘勇大营延绵七八里,顶在最前面的醴陵民团,团勇们刚端上饭,枪弹就从各处射来,他们被打的惨叫连连。
醴陵民团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强度,他们的少量鸟枪够不着兴唐军,营寨也没立好,没有多少地方可以躲避。
同时兴唐军元从近卫的轻步兵可是百战老兵,射术极为精准,只打了十几分钟,醴陵民团就被打死上百人,吃不住伤害连阵地都不要了往后逃去。
陈辉祖赶紧下令各营组织精兵去协助,兴唐军且战且退,把他们引到火炮的射程之内。
湘勇两千余人呐喊着冲过来,结果被六门野战炮一阵猛轰,伤亡三百余,再次溃退了下去。
随后,轻步兵又上前打冷枪,要是湘勇再上来,就再次把他们往炮台下引。
打到最后,王无病甚至干脆推了两门三磅野战炮上前支援。
这多枪打炮轰,让陈辉祖不得不下令,命醴陵民团放弃刚建好一半的营寨退后半里地,把营寨往后迁移。
连陈辉祖自己刚刚定好的大帐位置,也只能往后迁移了一段。
这就是标准的乌合之众,没有骑兵,没有野战炮部队,没有线膛枪,甚至连线列步兵都没有。
只有少量的火绳枪加大量肉搏兵器,军官和士兵们基本都是农夫,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完全不懂作战。
“就这么两下子,还不如北河郑军,怎么敢来狮子大开口要价的!”王无楚有些无语的说道。
王无病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否认还是觉得惋惜,“这不是他们的错,鞑子和大地主对他们的压迫太深了,导致这些人的武装水平已经退回到一千年以前了。”
说着,王无病深深叹了口气,“尽快击败他们吧,这种自相残杀让我觉得恶心。
咱们的敌人不是这些百姓,而是鞑子和与鞑子合作压榨自己同胞的汉奸大地主!”
只不过,虽然嘴上说着恶心,王无病还是狠下心在晚间继续组织精兵打了一波突击,湘勇最前面几个营头再次被打的几乎炸营,军心士气遭遇重挫。
这是我好哥们的祖宗,他希望在平行时空自己一出生,就在新西兰当封君
另外今天三更,把昨天差的补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