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哪需要杀那么多人,把最不听话的挑个三五万出来,清理了就行。”听到邓陈常这么说,大部分年轻军官都点了点头,有些赞同邓陈常的话。
但也有不赞同的,来自江苏泰州的刘荣庆就断然拒绝道:“邓大人,末将在瓜州陆军军官学校三年,学的都是为国征战,为华夏民族拓展生存空间之技,不是用在处决俘虏上的,请恕末将不能听从。”
邓陈常冷笑一声,“说得好,但我要告诉你,拓展生存空间最快的办法,就是用手中刀剑把这空间腾出来。
慢慢去开拓,那可是数十年才能见成效的,岂有舍近求远,舍快求慢者?”
刘荣庆听完,脸上还是露出了坚决的神色,他把手一拱,“大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末将告辞!”
说罢,刘荣庆带着一些认同他的年轻军官,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李献文其实没有走远,他在远处含笑看着这一切,奋武军统军阮有整也笑着对李献文说道:
“公爷,泰州刘家乃是武学世家,刘荣庆、刘国庆兄弟弓马娴熟,勇不可当,连海兰察都称赞两兄弟如同马上飞将军。”
历史上,刘氏兄弟确实算一朵奇葩,这个奇葩可不是后世的贬义,而是此时应有的褒义。
刘荣庆、刘国庆兄弟在江南泰州这种地方,竟然练的一身好功夫,骑射本领十分过硬。
且历史上,刘同庆摘得乾隆四十九(1784)年武状元桂冠,弟弟刘国庆也在乾隆五十四年(1789)中武状元。
两兄弟还同时在西域伊犁服役过,弟弟刘国庆更是镇压张格尔叛乱的功臣,可谓一门双壁。
称赞完了刘荣庆,阮有整话锋一转,“可是这刘荣庆如此方正,恐怕在军中不好混吧,毕竟军人就是要拿刀杀人的,不可有妇人之仁。”
李献文淡淡一笑,“这世上,百样米养百样人,什么人都有才是正常的。
咱们需要邓陈常这样的,也需要刘荣庆这样的,若要是全国上下,所有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李献文拍了拍阮有整的肩膀,“把奋武军和鼓勇军调到灵州去,这些事情邓陈常会处理好的。”
等阮有整走了之后,李献文又把他的心腹军官找了过来,“把刘荣庆那些人调到我身边来,免得他们跟其他人发生冲突。
去告诉邓陈常,本国公明天就上奏陛下,保举他为灵武道制置使。”
制置使本来是唐宋的官职,大虞并没有,但李献文为了方便安定地方,于是就把这个官职给弄了出来,当做一小号的总督来用。
这个灵武道制置使,管着宁夏府、平凉府、庆阳府和泾州这三府一州,都是此次动乱十分严重的地方,李献文把邓陈常这种酷吏般的狠人摆在这,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至于刘荣庆这样的人,那自然要调到身边保卫自己,顺带再好好培养了。
不然能怎么样,难道把邓陈常这样的留在身边,那样李献文晚上还睡得着嘛。
而在李献文在为郑信到来做最后准备的时候,跟着他从四川到甘肃来的毛祥生、毛祥新兄弟也在做最后的告别。
此时,不但毛祥生壮了很多,已经很有军官的气质,原本在军中连抢饭都抢不到的瘦高个毛祥新,也已经十分高大强壮了。
且别看毛祥新不会什么武术,但他心灵手巧,用起火铳来极为擅长,是常德镇军中极为著名的天赋型神枪手。
“新伢子,你决定好了吗,真的要去西域闯闯?”两兄弟面前摆着半只烤羊和两只烤鸡,还有一坛好酒。
虽然军中供给有些吃紧,但他两这种立了大功的勇士军官,自然不缺吃食。
两人大口嚼着往日在家乡想也不敢想的美食,毛祥新又抽空灌下一大口烈酒,擦了擦胡须上的酒液,才重重点了点头。
“去,生哥,我算是看清楚,这就是个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的时代。
难怪老家人常说一出湖南天地宽,还真是这么回事,不出湖南,你我兄弟做梦都吃不上这样饭菜。
生哥,我不想种地了,不想以后子子孙孙也种地,种地哪有当官老爷好。
陛下准许从回良军以外的勇士也加入回良三十六姓,正好我在回良军那边当过一段时间教官,有一伙四十几个姓马的教徒想找门路。
他们说只要我愿意娶三个他们家族的女人做媳妇,给他们请来入选资格,他们就跟着我姓毛,拉起一路人往西去。”
回良三十六姓只是一个统称,具体多上几个也没问题,莫子布也会傻到真就全部在最初投降的回良军中挑选,军中有毛祥新这样的愿意去,莫皇帝求之不得。
“行,你考虑好了就行,但也别单枪匹马去,我给你到处问问,咱们湖南老乡中有愿意去西域的,让他们来跟你。”
说着,毛祥生还是觉得差点啥,他咬了咬牙,“咱们是跟着陈少将入川又入陕甘的,我一会去求求他,想办法给你再弄一批武器。”
“哈哈哈,那感情好!”毛祥新大笑了起来,笑完,他有些伤感的举起酒碗。
“生哥,吃了这碗酒,咱们兄弟可能就要分开了,如果日后你听到在河中有一支姓毛的豪族,就知道是我了。”
毛祥生也很是伤感,一路出生入死的两兄弟就要分开了。
“生哥,你要是回了湘阴老家,一定帮我在祖宗面前说一声,子孙一定会出息的,到时候他们可别忘了去河中享用我给他们上贡的猪头肉。”
酒喝到最后,毛祥新非常郑重的说道,脸上仿佛浮着一层淡淡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