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欧亚草原的主宰
大胜的消息传到北京顺天府,莫子布也非常高兴,他甚至比陈光耀还要高兴。
因为拿下了柏海儿湖的伊尔库茨克,意味着全世界唯一有资格与大虞争夺草原宗主权的威胁,基本确定退出了角逐。
可以这么说,第三罗马与赛里斯就是全世界唯二可以在自己国家文明中心,就能控制横跨欧亚大陆草原的强权。
天下间就此两家,别无分号。
不要觉得这很离谱,历史上第三罗马就是在走这一条路,看看他们把漠北都驯服成什么样了,只不过由于太舔狗西欧了,导致大量力量被分散而已。
然而即便这样,要是本朝再崛起的晚一点,内蒙搞不好都危险了。
这也是莫子布不看好后世兔毛关系的原因,好处太大了,比双方跟白头鹰的利益冲突都大。
谁都不能无视,也无法无视,从君到民都是一样,必须得有一方伏低做小才会终结。
而现在这个争夺可能要提前结束了,夺取伊尔库茨克之后,阿尔泰山-萨彦岭以东,基本就安全了,只要控制住这个桥头堡,罗斯人就没法东进。
想到这,莫子布把次辅文华殿大学士,分管礼部和都察院的刘墉刘罗锅给召了过来。
话说莫子布从乾隆那里得来的一批汉臣,能力是真不错,不愧是从千万人中卷出来的。
就连历史上那个少办事多磕头的曹振镛,作为中华帝国驻欧罗巴全权大使,在欧洲干的那叫一个漂亮。
这位胆气足、心思缜密,连三哥莫子溶都几次暗示,想让莫子布把曹振镛指派给他做鲁国相。
这充分证明了,大部分人是非常受环境影响的,满清时期,需要他们充当榜样和门面,他们就只能当庙里的泥菩萨和门外的看门狗。
现在是汉人自己的王朝后,那工作热情,莫子布看了都害怕。
刘罗锅长得并不跟李保田似的,相反还挺耐看,罗锅确实有点,因为这家伙是典型的山东大汉长得太高,怕不得有接近一米九。
这种身高,叠加上有点近视,斜方肌又厚,人又瘦,从而显得有些佝偻,好像一头狗熊缩着脑袋,确实很罗锅。
“阁臣可知山西有何忠良之才,能为国所用?”莫子布笑呵呵的对刘墉说道:
“中鲜卑之战,大获全胜,罗国总督雅各布自戕,其子以下数百人皆降,伊尔库茨克城已经在我中华之手了。”
刘墉看到莫子布,总有一种下跪请安的冲动,在满清随时要跪,都快成习惯了,但往往最后时刻,他还是能反应过来,控制住发软的膝盖。
不过这会听到鲜卑荒原大捷,刘墉立刻很是顺滑的双膝跪地,高声喊道:
“臣刘墉为陛下贺,此一战不但收复了苏武牧羊的北海,还解除了北境的所有威胁,开疆拓土之广,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了,虽汉文唐宗也不及也!”
不管这大片土地是什么土地,高寒冰原那又如何,你就说地盘大不大吧。
恭贺的同时,刘墉的跪姿也很有意思,不是那种膝盖直接跪在地上的跪姿,而是更接近于古代的跪坐,也就是把屁股放到后脚跟,再叩拜的这种姿势。
这些年,随着汉民族荣耀感的回归,皇帝又大大肯定和奖赏了考据派为保住民族传统文化的功劳,所以中华大地上掀起了一股复古的风潮。
在官场和民间,明清以来强化的,带有强烈上下尊卑,甚至侮辱人性质的跪拜逐渐减少,即便有,也是这种非常复古的跪姿。
而恭喜的话说完之后,心思灵巧的刘墉立刻就明白皇帝问他在山西有没有人推荐,是什么意思了。
这晋商有不少人都去过柏海儿湖附近跟罗刹人交易,对于北边更适应,也更知道那里不完全是风雪的地狱。
皇帝这是要找人去伊尔库茨克城驻守啊!
“陛下,北地风寒苦冷只是一方面,下面百姓不愿意去,最大的原因,乃是因为去了鲜卑荒原,那全家和后世子孙都要被绑在苦寒之地了。”
满清时期,刘墉在山西做过按察使和太原知府,大虞建立后,又做了三年山西巡抚,因此是朝中大员里面,对山西最为熟悉的。
“如此去处,忠良之士可以去,但并非好选择,因为会让天下人觉得,忠良之士尽是在吃亏。”刘墉有些忐忑,但还是照实说了。
而之所以忐忑,是因为按照功劳和资历,他这么个二臣根本不够资格做大虞的次辅。
刘墉之所以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来,全是因为当年南京收复战的时候,乾隆身边四大汉臣梁国治、袁守侗、程景伊、董诰合起来坑了满清一把。
他们在主观上,加速了大虞朝北伐和满清灭亡的进程,甚至这四个老奸巨猾的汉臣,还是把乾隆气得中风的主要‘罪魁祸首’。
这份功劳,后来流转到了主要操作者山东人袁守侗手里,大虞建立后,袁家因此一跃成了北方第一豪门。
五年前,袁守侗病重,子孙无人能挑大梁者,于是想起了同为山东老乡的刘墉,遂在皇帝面前举荐。
刘罗锅这才得以平步青云,五年时间就从一个巡抚,跃升到了次辅的位置。
当然,这里面也有朝廷中南方臣子太多,若是不多提拔一点北方官员,朝堂都要被赣北、皖南和除开苏北的江苏,也就是原本南直隶这块的人完全给占据了的原因。
刘墉现在就是北方人在朝堂的一杆大旗,但正因如此,他才有些忐忑,因为他知道自己上位,能力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刘墉的忐忑,莫子布完全没感觉到,他只觉得这话有点道理。
去伊尔库茨克确实跟流放差不多,他这可是封建王朝,根本建立不起来讲究奉献和牺牲的社会风气,所以还真不能越是忠良,就越往艰苦的地方派。
“那你说说,派谁去最合适,要能站稳伊尔库茨克,那可是要跟罗刹盗贼搏斗的,甚至还要守城。”莫子布指了指锦凳,算是赐座了。
刘墉起身坐了半个屁股,“陛下,昔日清算卖国之贼时,范永斗重孙范清济被斩立决,其余范家百余口发配新番岛,如今死伤过半,在南边勉强吊着命。
范氏所代表的山西人,常年出口外经商,对北地极为熟悉,好些人还通蒙语,是最好的人选。
陛下若是愿意开恩赦免他们,让他们去伊尔库茨克城驻守,这些人一定愿意。”
莫子布想起来了,这范清济是个超级倒霉蛋,本来清算归清算,莫子布没打算杀人,可是谁能想到,作为卖国八大商之首的范家,竟然是个空壳子了。
莫子布看他们范家连日本的铜生意都能插手,还等着范家拿出百来万银子赎罪呢,结果凑了一年,范家只拿出来了几千两银子。
你特么的打发叫子呢,莫子布大怒之下,下令把范清济定为资助满清的汉奸,给一刀砍了脑袋,全家流放新番岛(巴布亚新几内亚岛)。
随后更是懒得分辨,把还能找到的八大皇商后人五百多口,全部流放了过去。
去年锦衣卫回报,好像还有三百多人活着。
“这些人愿意吗,他们会不会心中怨恨?”莫子布摸着下巴问道。
“当然会愿意,这伊尔库茨克城再是苦寒,比起烈日似火,瘴气如云,蛇虫虎狼猪婆龙遍地的新番岛,可要好的太多了。
且就算要怨恨,他们也得有资格啊,自己祖宗干了汉奸的买卖,后人落到此等下场,哪来的脸生怨。”
“那他们有能力在伊尔库茨克站稳脚跟吗?”有道理,莫子布点了点头,问出了第二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