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陛下何故造反
比利时,蒙斯市,热马普大区。
时间来到了1792年的11月,法军在瓦尔密战役取胜之后,情绪更加高涨。
在这种情况下,急需用对外战争胜利巩固自身权威的吉伦特派,批准了法军进入比利时境内,控制奥属尼德兰的军事行动。
莫三哥左躲右躲,还是躲不过法兰西共和国政府把矛头对准他。
谁叫比利时土地肥沃、煤矿资源丰富、居民近半说法语认同法兰西,且又是神罗的领土,还领地狭窄没有多少缓冲呢。
不过这一次,法兰西注定要栽一个大跟头了。
因为在实际上来说,瓦尔密战役时,整个反法联军战斗力最强的,其实是披着比利时军队外衣的鲁藩军。
因为鲁藩的三卫军三千人中,一千五百人干脆就是从中华帝国元从、龙骧、神电、神机四个近卫军中退役的老近卫军。
还有五百人是心疼儿子的太上皇莫天赐,在东洋给莫子溶精选的东洋武士。
剩下的一千人中,七百是中华最顶尖的欧洲雇佣兵退役后返聘,最后这三百,则是标准的山东大汉。
因为按照大虞内勋臣宗法,到了郡王和亲王这一级,封爵不是简单封个名号就成,是要有与之相对应福利的。
比如莫子溶被封鲁王,那么就会在原鲁国的土地上有一份食邑,莫子布给莫子溶的,就是食邑曲阜五千户。
当然,这个食邑只是个说法而已,也就是每年按五千户的税收扣除所有能扣的费用后,转交一部分给莫子溶,总数大概四千多两银子,并不代表莫子溶可以实际统治这五千户。
所以莫子溶的每年的收入中,都有来自曲阜的食邑金,他则用这些钱,招募了三百鲁西南壮汉作为亲卫。
这也是大虞朝到了现在,连侯爵以上的内勋爵位都很谨慎的原因。
只不过莫子溶能食邑这么多,也是因为这些民户直接就是从孔府给罚没过来的。
莫子布自己不愿意背上夺取圣裔口粮的风评,于是就大方给了莫子溶,反正三哥也基本不会回来了,背点黑锅也没啥。
而与三卫军配套的,还有两个匈奴骑兵团两千人,都是拣选精锐,高薪养士的精兵。
此外,还有一个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线列步兵团九百余人,这是这两地跟着莫子溶吃到了肉的贵族贡献出来的,也算是精兵。
而出于一贯不想激怒法国革命政府,不与他们结仇太深的顾虑,瓦尔密战役的时候,鲁王三卫军根本就是在打酱油,也就最后小小阻击了一下,造成法军伤亡不过三十来人。
不过现在看来,王无病的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法兰西的革命政府压根不认为鲁藩军是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反而把鲁藩军当成了跟不伦瑞克民兵一样的货色,认为他们是不敢与法兰西作战,
于是,当第一次反法同盟联军解散后,法兰西北方革命军团总指挥官,前战争和外交部长夏尔.弗朗索瓦.迪穆里埃,直接侵入了比利时境内。
不过法军还是老毛病,即当大批由低阶贵族担任的中层军官被完全清洗之后,指挥严重不畅,士兵全凭革命热情而缺乏训练,甚至连足够的炮兵和炮兵指挥官都没有。
而王无病则准确抓住了法军的这个情况,直接把他们堵在了热马普城外,不让人数众多的法军展开,削弱他们的兵力优势。
面对王无病在热马普城郊山脊上列阵的情况,法军指挥官夏尔.迪穆里埃只犹豫了几分钟,立刻就下令法军仰攻。
此人是个非常善于投机的老混子,虽然作战还算英勇,但心思全在了如何投机倒把上了。
此前他在法兰西军中地位并不高,因为比他善战的多,比他出身好的也多。
如今他在法兰西军中地位高,则是因为攀上了吉伦特派,为吉伦特派掌握了大量的军队,
而此时正是吉伦特派需要用军功稳定局面的时候,夏尔.迪穆里埃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山下,随着法军指挥的鼓乐声响起,超过四千法军士兵排着还算整齐的队形,斜举着燧发枪,齐步向山脊进发。
偶有几门大炮轰鸣着,不像是在炮轰鲁藩军,更像是在给自己人助威,因为法军炮兵架设火炮的位置不对,根本打不到山脊上。
‘前进吧,祖国的儿女,快奋起,光荣的一天等着你!
我们面对的,是专治的暴政。
升起染满鲜血的旗帜!
升起染满鲜血的旗帜!
你可听见,残暴的士兵在乡间嚎叫不停,他们会冲进你的家园,残杀你臂弯中守护的孩子与伴侣!’
鼓点声中,身着蓝色战衣的法兰西革命士兵,高唱莱茵军战歌,也就是后来的马赛曲,充满热情的向前。
这支军队的核心,是尼古拉斯.卢克纳元帅的北方军团,而这首莱茵军战歌,正是诞生在尼古拉斯.卢克纳统帅北方军团的时候。
王无病听到法军的歌声,冷漠的脸上,不禁抽动了两下。
对于法兰西的大革命,大部分知道内情中国人其实是抱着支持,至少是非常同情并理解态度的。
但这种同情与理解,并不能改变的双方的敌对关系,也不会动摇王无病冰冷的心。
动容的浮现在脸庞上,但向下挥动的手,却没有半点迟疑。
“炮兵次第开火,猛轰他们的中军,一定要形成连续火力,给他们足够的杀伤。
左卫的猎兵前出点杀军官,匈奴骑兵左右团看我令旗,不得令不许出!”
随着王无病的大声命令,山脊上的鲁藩军火炮猛地开火,由于早就制定好了阻击的策略,鲁藩军的火炮非常多,足足有六十五门。
且不仅有三磅、四磅、六磅带炮车的野战炮,还有提前运来的十二到十六磅城防炮。
血肉之躯,终究是强不过钢铁的,唱着激昂的莱茵军战歌的法军,虽然悍不畏死的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集体冲锋。
可是上到山脊上的路,就那么几条,树木都被提前砍伐一空,居高临下六十五门大炮对着一千多人开火,说是进攻者的地狱也不为过。
巨大的炮弹,一打就是一条鲜红色的血槽,残肢断臂飞的满天都是。
实心弹中还经常藏着几枚爆炸弹,是以往往在进攻的士兵准备好躲避实心弹的冲击后,一枚爆炸弹就会在躲避的密集人群中爆炸。
夏尔.迪穆里埃冷着脸,毫不迟疑的下达着继续进攻的命令,在他眼中,这些士兵并不是鲜活的生命,不过是一串串数字而已。
他不在乎死多少人,但一定要拿下奥属尼德兰(比利时)
因为只有对外大胜,才能缓解吉伦特派的危机,顺带将他送上更高的位置。
“不要停,不要停,告诉小伙子们,腐朽贵族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他们会在革命军人无畏生死面前吓坏的。
向前冲吧,去推翻腐朽的贵族,把革命的火焰,传到奥属尼德兰的土地上,让那些跟我们一样说法语的百姓,都获得真正的解放。”
“自由,平等,国家万岁!”
夏尔.迪穆里埃大声的咆哮着,他来回策马在每个即将发起进攻的连队面前高呼,一直到声音嘶哑。
而他的副官和侍从们,也同样高喊着,用革命的战吼,把一腔热血的革命士兵,送上修罗场。
山脊上,鲁藩军已经打退了至少六次法军数千人的冲锋,虽然双方的兵力对比为五万五千对八千,但是训练、火力和地利方面,两边差距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