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昨日重现
比利时,布鲁塞尔,城中一片混乱,大王宫中仆役和侍女急匆匆的来去,忙着收拾细软。
大王宫外,大量的比利时贵族和高阶教士拖家带口的已经来这集合了,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惊惶。
弗勒吕斯战役失利带来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
因为这场战役,是自1793年开始的低地战役,也就是法比边境一系列战役中,规模最大的一场,也基本可以说是普鲁士单方面退出之后的决战。
此战中,由萨克森-科堡亲王约书亚指挥的奥地利、联省共和国、比利时以及一些神罗小国和部分英军的联军足足有九万三千人。
法兰西这边,则是由让.儒尔当指挥的大约七万七千革命军团。
最开始的时候,训练、装备和人数明显强于法军的联军主动出击,一度深入法国境内,形势非常不错。
但很快,法军就找到了反击的机会,这是因为在联军中,大量从上下尼德兰,也就是比利时和荷兰征召的民兵深受启蒙思想影响,已经被法军渗透了。
法军因此完全知道联军的动向,让.儒尔当在联军内应的接引下,率法军主力绕开联军主力,反向插入到了联军身后,拿下了联军的后勤基地沙勒罗瓦,切断了联军的补给线和归途。
联军指挥官萨克森-科堡亲王约书亚收到消息,并不知道沙勒罗瓦被攻陷,于是选择带精锐轻装返回,企图保护自己的身后。
结果,迎接他的是法军接近五万人,且早已以逸待劳等待联军很久了。
战斗从6月25日一直打到6月27日。
萨克森-科堡军与比利时军发起了六次大规模作战,连王无病都深入到了第一线,给予了法军重大杀伤。
但是很可惜,法军早已不是几年前那支空有革命热情,其余什么也没有的菜鸟了,在三年多的作战中,他们完成了军队结构的重组。
大量的出身中下层,有饱满革命热情的军官被推上了第一线。
士兵中,城市无产者和旧式兵痞的数量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在打土豪分田地运动中,获得了大量土地的良家子,以及在巴黎接受了大革命洗礼的革命士兵。
因此他们的装备和训练虽然还是低于联军,但已经不能被轻易击败了。
且联军回师太急,主力只有四个奥地利步兵团,四个萨克森-科堡步兵团,以及披着比利时陆军外衣的一个步兵团和两个骑兵团,总共不过七千八百人,而法军足足有五万。
6月27日,联军最后一次冲击法军阵线,枪炮大作,打的法军死伤惨重。
但法兰西第三革命军团的六千士兵仍然高唱革命战歌,坚不后退,甚至数次发起白刃反冲锋。
战斗打到下午四点左右,法军六千人伤亡超过一千五百,但并未崩溃。
联军损失虽然只有三百余人,但人疲马乏,特别是奥地利和萨克森来的步兵,被法军高昂的战斗意志震慑住了,战斗欲望大为减弱。
而鲁藩军虽然还能战斗,可是却无法承受消耗战,加上知道祖国的援助快要到来,就算暂时撤退,未来也有机会卷土重来,因此也丧失了与法军决一死战的决心。
而法军觉察到了联军的力竭和迟疑,士气更加高涨。
联军仗打到此时,匆匆带来的粮食所剩无几,火药、铅弹也几近于无,战况却连外围法军都没击败,更别说收复沙勒罗瓦城,拿回后勤补给。
约书亚亲王无奈,与王无病简单商议之后,只能丢下主力,他亲自率奥地利和萨克森人渡过默兹河,抢在弹尽粮绝被反包围之前,离开了战斗。
王无病则倚仗匈牙利骑兵,从北面冲破一截防御,返回布鲁塞尔去了。
而在萨克森-科堡亲王约书亚和王无病离开后,大部分为比利时人和荷兰人征召民兵的联军五万多主力崩散。
小部分自行离开,大部分都投靠了法军,使法军获得了大量的带路党和有生力量。
而借着这个机会,早就看莫子溶一家不顺眼,觉得比利时亲王的半独立性伤害了神罗帝国的弗朗茨二世,立刻在心腹外交大臣图古特男爵的建议下,宣布放弃奥属尼德兰,以此向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示好,准备和解。
而且图古特男爵的建议听起来还很有道理,因为在法兰西大革命爆发的时候,受法兰西人激励,波兰人也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宪法运动,企图避免被瓜分的亡国命运。
就在一月前,波兰的民族英雄科希丘什科刚刚击败俄军,收复华沙,并建立革命政权,发布了解放农奴的宣言,颇有法兰西第二的姿态。
这对于垂涎波兰领土的俄普奥三国来说,是完全不能容忍的,一个法兰西就够头疼了,你波兰什么档次什么地位,还想学老巴黎,你配吗!
在这种情况下,覆灭波兰革命,瓜分波兰,就成了弗朗茨二世最主要的任务,而且是出手就能胜利,得到大片国土和声望的好事情。
“大王,我们走吧,上尼德兰的爱国者军又开始闹事了,接应我们的普鲁士军不肯越过普鲁士与上尼德兰的边界,咱们要自己撤退到普鲁士去。”
看到莫子溶十分舍不得他才建好不久的大王宫,鲁王府行军司马莫里茨.克鲁格子爵赶紧劝道。
其实在法兰西大革命之前,荷兰就爆发过类似的革命了,一些荷兰革命者自称爱国者联盟,企图驱逐奥兰治亲王、永久执政威廉五世一家。
最后是靠着威廉五世姐夫,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二世的强行干涉,才镇压了这次革命。
但爱国者联盟并未被消灭,他们一部分流亡去了法兰西,一部分则装作顺服。
而到了现在,法兰西大革命眼看立住了,荷兰的爱国者联盟于是又立刻闹了起来。
‘啪啪啪啪!’
仿佛是为了印证莫里茨.克鲁格的话,一阵阵急促的枪声从布鲁塞尔的郊外传来。
虽然莫子溶在比利时这五年一直在施行仁政,但不可能惠及到每一个比利时人,也不可能对他们的生活带来极大改善。
甚至有些人,不是你对他好,他就会懂得感恩的。
因此在比利时,反对莫子溶的人也不少,他们一直在联络法兰西,企图推翻莫子溶的统治。
不一会,一员王府亲卫急匆匆赶了过来禀告。
“大王,是亨德里克所属的护卫者民兵在闹事。”
原本的比利时政坛中有两个代表人物:
出身底层,与法兰西大革命联系非常紧密,代表中小资产阶级和城市平民利益的扬.弗兰斯.冯克。
代表大资本家和大农场主利益的亨德里克.范.诺特。
在莫子溶入主比利时之后,冯克选择了流亡巴黎,但最后被法兰西大革命的残酷吓坏,又与莫子溶联络,企图建立更明主的君主立宪比利时,目前已经前往中华考察。
而诺特则投靠了莫子溶,还成了布鲁塞尔的市长和列日区的执行官,但没想到这个家伙却是个白眼狼,又在此时跳反了。
“大王,请派兵抓捕亨德里克.范.诺特这个伪君子,我们这点时间还是有的。”莫里茨.克鲁格建议道。莫子溶则摇了摇头,“亨德里克一定早就离开布鲁塞尔了,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处于险境的。
不必去抓捕,让他感受一下法兰西革命的刀锋也好,不然天下人都以为谁都跟老子一样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