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天降猛男,该你出场了
巴黎,战神广场,这座原本是革命圣地的广场,如今却显得有些气氛怪异。
广场上,象征共和国的三色旗旗帜和帽章,被刻意损坏后扔到了地上。
广场正中,著名的自由之杆,被人为砍断,杆子上的自由之帽,也刻意被人踩踏过后扔到了地上,显得又破又旧。
所谓的自由之杆,是大革命时期自由和解放象征,是大革命的标志之一。
它通常是立着一根长杆,然后在杆子顶部挂着一顶帽子作为自由之帽,配以红白蓝象征法兰西共和国的三色彩带装饰。
在大革命时期,自诩为自由之子的革命者首领,经常在自由之杆下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以凝聚人心,推动革命。
但是现在,连战神广场的自由之杆都被砍倒了,事态的严重性,可见一斑。
灰头土脸的波拿巴.拿破仑正好经过这里,他心中满是苦涩,早已无复土伦之战后,成为了共和国最年轻将军的风光了。
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就是他在雅各宾派执政时期,特别是山岳派上台后,疯狂去舔罗伯斯庇尔导致的。
拿皇这个人,怎么说呢,确实是个人物。
但是你千万别把他想象成李二凤、朱八八这种天纵英主,不说李二和朱八在内政与外交上甩拿破仑三条街,就是个人品德,那也是相差甚远。
拿破仑在他崛起的路径中,其实非常喜欢取巧,又有一颗能放下身段猛舔的不要面皮之大心脏。
这个人,在战争上的能力放到华夏,那也是前十甚至前五的存在,但其他方面嘛,还是差了些。
而且拿破仑还挺倒霉的,好不容易巴结上罗伯斯庇尔的弟弟和妹妹,结果没风光一年,就撞了大运,大运卡车的这种大运。
不过幸好把罗伯斯庇尔送上断头台后,接着执政的吉伦特派幸存者,自己就深受恐怖统治之苦,加上全国反对。
所以没有继续实行随便把人审判,然后送上断头台的事,也对于并不是山岳派核心的,都放了一马。
于是,拿破仑在罗伯斯庇尔上了断头台之后,只是被下狱了一个多月,随后便以证据不足,将拿破仑释放,也没剥夺他的准将军衔,只是不让他回军队了。
但这其实比杀了拿破仑,还让他难受。
而且拿破仑的家族在科西嘉岛与保利家族的争斗中,也落入了下风,原本大陆上不顺利还可以回去舔舐伤口的老家,也没了。
于是在渡过了极为痛苦的大半年后,拿破仑还是不能压制心中出人头地的渴望,来到了巴黎寻找机会。
“这是革命的象征,是我们推翻腐朽国王与贵族统治,获得自由与博爱的象征,现在暴徒竟敢毁坏他们,这是挑衅,对于革命和共和国的挑衅!”
被毁坏的自由之杆下,一个革命领袖样的人,正在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说。
若是在过去,一定有几百甚至几千人群情激奋的跟着怒吼,但是现在应和者寥寥无几,气势与往日完全不能相比。
“革命的热情,正在消退,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国王回来是不可避免的,法兰西人是需要一位国王的。”看到这一切,拿破仑身边的若阿尚.缪拉感叹的说道。
“之所以会有这种认知,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是坚定的革命者,当我们付出了这么多,这么多的人失去了生命,到头来还是要迎回国王的话,将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
而自土伦战役后就跟随拿破仑,哪怕拿破仑被关进监狱也没离开的让.安多歇.朱诺也显得有点垂头丧气的。
拿破仑其实内心也非常震惊,他也没想到,这次到了巴黎之后,形势竟然变化的如此之快,共和国似乎有稳不住的迹象。
缪拉和朱诺两人说完之后,就都扭头看着拿破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要现在去为看起来不太妙的共和国政府扛枪,还是倒戈为国王效力,就要看拿破仑的选择了。
人生的关键时刻,拿破仑内心天人交战,不断的在心里重复着共和国和国王的优势与劣势。
他思忖良久,看着那个被折断自由之杆下面的演说家,以及围绕着演说家的数十位革命百姓。
他们依然在慷慨激昂,在为革命奔走,这让拿破仑突然生出了一些惭愧。
“我们都是在共和国中得到成长的,相反国王并未给我们多少好处,如今共和国面临困难,正是我们这些军人保卫它的时候。
而且,越是这种时刻,共和国政府,国民公会就越需要我们这些军人,此,正是我们迎难而上,建功立业的最好机会。
我决定了,去向战争部长报道,我拿破仑.波拿巴,愿意保卫第一共和国!”
缪拉和朱诺两人听了拿破仑的话,立刻眉头就舒展开来了,他们也是倾向革命,赞同革命的。
这其中除了有启蒙思想对他们的熏陶,也因为他们的社会阶层所决定。
缪拉和朱诺两人,都出生于富裕的农场主家庭。
这种家庭,在波旁王朝时期属于第二阶层,是饱受压迫,甚至因为家庭条件尚可又没有政治地位,而受到的压榨还要超过普通平民的存在。
而在共和国中,他们的家庭从政府收复购买了大量被发卖的贵族地产,又因为新的资产阶级政策,而使得农产品更加畅销,是大革命中,受益最大的群体。
所以缪拉和朱诺,天生就是法国大革命这个资产阶级革命的同路人,或者说他们就是革命的资产阶级。
这种情况,在之后的拿破仑帝国和拿破仑军中非常普遍,拿破仑帝国从上到下,从将军到士兵,非常多的人出身于这种类似的家庭。
他们都有保卫大革命,以及大革命胜利果实的源动力。
当然,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另一个让拿破仑选择第一共和国的重要原因。
那就是他现在去烧第一共和国的冷灶,获益将会是巨大的。
不但因为有功,还因为他本来就是共和国的将领,在面对波旁王朝复辟的时候,哪怕是曾经雅各宾派的人,总也是大革命的自己人。
反观阿图瓦伯爵那边,大量的失势旧贵族和外国势力,早就把持了所有的高位。
拿破仑现在将不过三五员,兵是一个没有,就算投过去能得到的也极为有限,搞不好日后还会被清算,完全没有投靠的必要。
时间到了8月底,深感危机来临的革命者,终于做出了一个强硬的反击,他们出台了共和三年宪法。
而这部宪法其中有一个最直接的条例,就是为保王党准备的。
这个条例规定,掌握最高权力的机构为元老院和五百人院的选举规则有变动。
这其中元老院就是上议院,由二百五十人组成,五百人院则是下议院,由五百人组成。
这七百五十的最高决策层虽然是选举产生,但是宪法硬性规定,其中三分之二的人选,必须是来自国民公会。
这一下,直接破除了保王党企图利用造势和选举,直接夺取大革命政权的幻想,双方的矛盾陡然激化。
而此时,刚改组为五人督政府的共和政府手中能掌握的武力相当单薄,只有仅仅一两千人左右,如同武警部队的国民公会卫队。
于是,战争部长,巴黎内防司令,五人督政官之一的保罗.巴拉斯在得到拿破仑雪中送炭的投靠之后,立刻建议重新召回在热月政变,也就是罗伯斯庇尔上断头台的那次政变之后,被解散的雅各宾派官兵。
而所谓的雅各宾派官兵,实际上就是昔日为激进的山岳派掌握军队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