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达斡尔、阿克敦、莽古斯三部的幸存族人在血海深仇的驱使下,更是成为了最极端的激进派,彻底与高句丽人不死不休。奈何不了躲在城中的哈赤,达斡尔、阿克敦、莽古斯三部余孽就袭击每一个出城的高句丽人。
并且这些高句丽人被他们抓到之后,无不是受尽折磨而死。
当得知还这么一个好似毒蛇一般的敌人守在城外时,沃沮城中的高句丽人可以说是人心惶惶。以往在东沃沮各处邑落作威作福的高句丽豪民,也吓得一个个龟缩不出。
但即便如此,东沃沮各处还是时不时就传来高句丽人聚落被屠的消息。
本来暗流涌动的东沃沮地域,转眼间矛盾就激化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让哈赤胆战心惊的乐浪汉军反而没了动静。
哈赤这才明白自家被汉人虚晃一枪,反应过激了,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哈赤也不敢再拖延了,直接就向国内城求援。
国内城的高男武此刻虽然有焦头烂额,但深知东沃沮重要性的他还是派出了两千直属精锐前去平叛。
关于起义军和正规军的区别,这点高句丽倒是和大汉差不多。
虽然东沃沮各支起义军勇气可嘉,但缺少操练、缺少武器装备、甚至缺少指挥意识的他们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很快就被哈赤率兵打的溃不成军。
然而就莽古斯等沃沮起义军核心被哈赤追杀的快要山穷水尽的时候,三千秽貊义从忽然北出夫租,并且沿路裹挟了不少乱民围攻沃沮城。
作为高句丽在东沃沮地域的控制枢纽,沃沮城的重要性无需多言。
故此哈赤再如何不甘,也只能立刻率兵回援,否则即便他剿灭了莽古斯等沃沮乱匪,等待他的也照样是严惩不怠!
可让哈赤气得吐血的是,当他回军之后秽貊义从却又轻骑离去了,就好像这一趟出门就是为了打家劫舍的。
纵然哈赤杀了不少还没逃走的乱民泄愤,但心底的怨愤却始终没办法释怀。
因为就在这个间隙之中,莽古斯等沃沮乱匪已经逃出生天了。
并且刚刚元气大伤的莽古斯三部余孽,没过多久竟然又蛊惑了一批人东山再起,甚至经过前一次失败的经验之后,他们变得更加狡猾和难缠起来。
这一次即便哈赤费尽心思也没有让他们进入陷阱,最后还是不惜动用府库财货对这些起义军进行收买分化,这才再度将莽古斯等乱匪逼入绝境。
可惜这一次即便哈赤提前做了防范,但依旧被牵制住了手脚。
因为乐浪郡屯兵西出贝水,与秽貊义从联手朝沃沮城进发,大有断他后路之势。
这让哈赤纵然咬碎了牙齿,也只能忿忿不平的撤军。
一来二去,莽古斯等沃沮起义军的声势终于越来越大。
至于哈赤所部反而因为几次徒劳无功,大伤士气,并且由于接连征战导致他们也伤亡不断,有进无出之下只能固守沃沮城。
当东沃沮局势发展到这种地步,哈赤其实已然放弃了对城外的控制。
……
中平五年,六月。
休屠各胡攻杀并州刺史张懿,遂与南匈奴左部胡合,杀其单于。
未几,南匈奴反,汝南葛陂黄巾攻没郡县。
与此同时,辽东之地亦是在上演着一出精彩的大戏。
丙寅日,夫租城内。
只见一身青衣素衫的戏志才身形飘逸的负手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筹谋什么。
前来禀报的王男见状顿时小心的走到近前,脸上满是敬畏之色。
这几个月下来他算知道什么叫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戏志才出手不过寥寥几次,却已然让东沃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将人心局势操弄于股掌之间的能力,实在让王男打心底里畏惧。
不过想着戏志才的吩咐,他还是近前禀报道:
“戏长吏,达斡尔、阿克敦、莽古斯三人求见。”
戏志才闻言倒是没有丝毫意外,当即微微颔首。
“放他们进来吧!”
毕竟就算是傻子,也能从汉军的几次出动中察觉到猫腻。
达斡尔、阿克敦、莽古斯三人能从各路起义军中杀出来,自然不会是一个蠢货,来拜访他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达斡尔、阿克敦、莽古斯三人恐怕只看见了第一层而已。
事实也正是如此,三人一进正堂便恭谨的向戏志才拜倒在地。
三人倒是挺默契的,口口声声说向往中国风貌,一心想要归附大汉,但话里话外却总离不开援助。
俨然一副汉军不提供援助,他们就不继续攻打沃沮城的意思。
这幅白眼狼的做派顿时看得一旁王南心头火气。
然而戏志才却丝毫没有受影响,甚至不怒反笑道:“诸位的心意我定会如实转达,不过……”
只见戏志才颇为无奈的看着三人,失笑的摇了摇头。
“有一点诸位怕是误会了,我朝并没有占据沃沮之地意思……或许此地在尔等眼中是膏腴之地,但对我朝来说……呵呵~”
说到这里戏志才虽然闭口不言,但那看似礼貌却充满轻视的笑声还是立刻让达斡尔、阿克敦、莽古斯三人明白了戏志才的意外之意。
一时间,三人心底下意识就升起一股怒意,但很快便克制住了。
戏志才见状先是慢悠悠的饮了一口浆水,而后方才风轻云淡道:“我此次出手不过是奉君侯之命给高句丽一点教训罢了,至于沃沮城能不能攻下,攻下之后又能不能守住,我并不在意,诸位自便就是!”
此言一出,达斡尔、阿克敦、莽古斯三人不由脸色惨白。
先前还耍着小聪明的三人当即便乱了阵脚。
“大人,我等真是诚心归附呀!”
“是呀大人,高句丽人狼子野心,不能就这么放过呀。”
“若能摆脱高句丽人奴役,沃沮人定誓死效忠天朝!”
一时间,三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反而像个孩子一样像戏志才祈求着。
然而这一次戏志才却没有再给三人一点脸面。
只见戏志才忽然冷声道:“沃沮人?你们也有资格代表秽貊人?”
不等三人开口辩解,戏志才便摆了摆手道:“效忠什么的就算了!什么时候把沃沮之地收复了,尔等再说这个也不迟!”
“送客!”
随着戏志才的一声令下,患得患失的达斡尔、阿克敦、莽古斯三人只能苦着脸离开。
可以预想到,经过戏志才这番拉扯,沃沮城应该很快就要被起义军攻下了。
毕竟若是无法获得汉人支持,东沃沮就得时时刻刻担心高句丽人的反扑。
在这种情况下,戏志才想要拿捏他们并不难。
实际上戏志才这次之所以会毛遂自荐,主要还是想要实践一下心中所想、所学罢了。
简单来说东沃沮就是个试验品,经过这番实战戏志才方才确信自家的某些想法是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