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说到这里见吕惠卿没有表态,心底有些不高兴。
官家道:“青唐已平一年余,蕃部兵马皆服,仅熙河路便可调动一二十万蕃汉兵马。”
“若李宪,章直率熙河路大军从会州翻越屈吴山,天都山一线进攻,断西贼右臂,再让沈括,王中正率师出泾原路,两路大军会师于鸣沙,再渡河北攻兴灵腹地。”
“高遵裕,种谔率鄜延路劲兵直取横山!卿以为如何?”
见官家如此,吕惠卿忙道:“陛下,西夏之国本是一盘散沙之局,待其时日久远便会生乱。如今师出无名,骤然伐之,恐怕会其国上下一心,臣以为还是稍等些时日!”
听吕惠卿一语,官家顿时气得差点心跳骤停。
当初说伐夏胜算九成的是你,一个劲地怂恿朕,如今说不可遽然伐之的也是你。
朕的兵马都已经准备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你居然和我说再等一等,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官家道:“难道卿要朕等西贼各个寿终而正寝乎?”
听官家这么说,素来对官家心意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吕惠卿居然没有‘听明白’。
吕惠卿道:“陛下所言极是,西夏国小力卑,实不足以大张旗鼓而伐之。臣以为待夏国国内内乱,再遣一上将从泾原,鄜延皆可。到时候便可一战而定了。”
官家闻言对吕惠卿顿时失望至极,他看着吕惠卿等着他还有什么话说。
但等了半天,吕惠卿也没有下半句。
官家这才知道自己被吕惠卿忽悠了,当即道:“朕乏了,卿且退下吧!”
吕惠卿也有几分难为情,但对于官家的知遇之恩心底还是感激至极,于是郑重地拜道:“陛下保重,臣告退!”
官家却一点心情也没有,只是挥了挥手。
……
吕惠卿走出殿外,凝神想了片刻,便对左右道:“立即往章府!”
吕惠卿与章越虽互为彼此最大的政敌,但论天下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谁?
那必然是章越。
吕惠卿到了章府不出意外吃了一个闭门羹。
没啥理由,养疾就是最大的理由。
吕惠卿听了心底大骂,整个天下都知道你章越在装病,装什么装?
吕惠卿却是起了性子,坚持求见。
陈瓘出门来见吕惠卿行礼道:“章相公不愿再见故人,吕公这是何必呢?”
吕惠卿道:“章相公可知国家之重?社稷之重乎?吕某说几句话便走!”
陈瓘笑了笑道:“章相公让我问吕公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一个是提问题重要,还是答答案更重要?”
“还有一个就是选择更重要,还是努力更重要?”
吕惠卿愕然道:“这是何意?”
陈瓘微微笑道:“章相公说吕公是他见过天下第一聪明人,必知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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