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欺人太甚!刘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张纮在武威待了半个月后,他的书信到达了荆州。在江陵城下的孙策,率先接到书信。看完信后,孙策就好像疯了一样,在中军大帐中狂吼。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帐外也不敢进去。
“主公,出了什么事?”所谓艺高人胆大,别人不敢进,不代表庞统不敢。就在孙策吼了有半个时辰后,庞统实在担心,便闯进了大帐。进入大帐后,他就看见孙策气喘如牛的趴在帅案上。
“士元?”孙策回过头来,吓了庞统一跳。他原本英俊潇洒的脸上满是狰狞,额头到脖颈上青筋直爆。双眼血红不说,连牙齿似乎都凸了出来。若再浑身长毛,绝对是圆月夜狼人变身。当然,如今的大汉,知道有狼人这么一种动物的人,只有刘璋!
“主公,你怎么了?”庞统连忙冲上去扶住孙策,问道:“您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孙策突然哭了,哭得涕泪横流,让庞统非常不适应。
试想一下,一个极其英武、帅气、有本事,似乎天下没有事能拦住他的男人,突然十分委屈的哭了,还哭得十分伤心,而你却是他抱着哭的人。若你是女人还好,可你是一个十分丑陋,却很正常的男人。这种时刻,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不用说,肯定很别扭,说不定还有些恶心。庞统就是这种感觉!
“到底出了什么事?”庞统实在不明白,天下能有什么事,会让孙策这位霸王哭成这样。
“你自己看!”一封书信递到庞统手中,庞统看完后,笑道:“主公,这是好事!”
“什么?”孙策既委屈又愤怒的心情爆发了,他一把揪住庞统的衣领道:“庞士元,我如此信任你,你居然说这种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拧掉你的脑袋!”
“主公,稍安勿躁!”庞统叹道:“你只看到了其中的委屈,却没有看见其中的好处!我问你,刘季玉今年多大?”
“这…”孙策想了想道:“当年我十二三,他十六七,估计比我大四五岁!”
庞统又问道:“你比孙小姐大多少?”
“十岁左右!”孙策愤怒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您能不能别急?”庞统道:“换而言之,刘璋比小姐大十四五岁!”
“差不多!”孙策耐下性子,只是脸上还十分狰狞。
“如果小姐嫁给刘璋,算不算良配?”庞统既认真又严肃的说:“还请主公凭良心说!”
“算!”孙策道:“刘季玉天下英雄,就算是父亲也十分佩服。听说他十分宠爱妻妾,若小妹能嫁给他,绝对是良配!”
“待此次危机过去,我军势必要与曹军联合。否则,刘璋便能将我军与曹操各个击破。到时候,二公子能不用小姐与曹氏联姻么?咱们暂且不说曹操,就说曹操几个儿子。能配上小姐的,哪一个比刘璋小,可他们的成就能与刘璋比肩么?”庞统自顾自的说:“主公,小姐的婚姻注定要被他人操控,你现在只能为她做一个最好的选择!”
“这…我…”孙策很想说:二弟不会的。可他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只要有利益,孙权能出卖一切,包括亲情!
“主公,你可要想清楚了。就算小姐不遇曹氏联姻,也会与江东的世家子弟联姻。那些世家子弟,有本事的,一心追求功名利禄,家族利益,怎么会疼惜女子。没本事的,更是花天酒地的纨绔。到时候,还不如将小姐赠与冠军侯!”庞统的话似乎打动了孙策,只见孙策攥着庞统衣领的手,慢慢松开了!
“我…我不甘呐!”孙策松开庞统的衣领,用拳头猛砸帅案。实木的帅案就仿佛钟鼓一般,被锤的咚咚直响。
庞统叹道:“主公,没什么不甘的,天下事总得有一个选择,只要做出最好的选择,那就是最好的结果!说一句让主公不开心的话,若日后冠军侯夺得了天下,有小姐在他身边,孙氏血脉或许还能有一支存续,否则孙氏必危!”
“士元,你…”孙策有些无奈的说:“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主公,我一直不说,其实是不想打击你的信心!”庞统十分诚恳的说:“以我观天下大事,若孙曹联合,或可敌刘璋。若想胜过他,可能性不大,除非他暴毙而亡!据说,刘璋很爱惜自己,饮食上的戒备不说,他平时很注意锻炼,所有事都很克制,加上出入有典韦父子保护,可以说,以他的年龄,再活二三十年,应该没有问题!只要他不死,不糊涂,不自毁城墙,我们胜利的希望很渺茫!”
“士元啊士元,你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孙策眼中的血色消失了,脖颈上的青筋也慢慢隐退,他又恢复了英武的模样。
“主公,其实你不需要选择!”庞统笑道:“反正你也不是江东之主,你只需把这件事丢给二公子,若二公子同意,小姐跟了刘璋也算是一件好事。若他不同意,说明他还在意亲情。日后,除非迫不得已,他不会用小姐联姻。至于丢脸,丢得是江东的脸,是二公子的脸,与你何干!”
“那是我妹妹!”孙策恶狠狠的盯着庞统,可惜没什么杀伤力。
“她也是二公子的妹妹!”庞统微微的摇了摇头,却让孙策一阵心酸。
“堂堂孙氏,竟然要靠一个女人出卖身体来保护,还要死乞白赖的倒贴,可笑,真是可笑!若父亲在天有灵,会不会被我们这些不孝子,再气死一次!”看着帐篷顶,孙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士元,此事就照你的意思办,你在这份信上写好意见,便送去濡须口吧!”
“是,主公!”见孙策平静下来,庞统拿起帅案上的笔墨,在信的末尾写道:“此事事关重大,臣策不知该如何区处,还请主公裁断!”
“就这样吧!”看庞统写完,孙策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士元,帐外是不是聚集了很多人?让他们都散了!你也去吧!我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
“属下告辞!”庞统将信叠起来揣入怀中,而后向孙策躬身行礼走出大帐,并将围在大帐外的众人驱散,接着就派人将信送去濡须口。
五日后,签有孙策意见的信,终于到达了濡须口,可是在此之前,孙权竟没有接到任何有关信件。可以说,孙策的书信打了孙权一个措手不及,张纮立刻成了怀疑对象。幸好,张昭与张纮的关系不错,他替张纮做了解释,毕竟书信要经过敌占区,被缴获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