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嫂夫人,就不住宾馆了,宴过之后,到我的雍王府去叙一叙!”刘承勋说道。
“我正有此意!”
“......”
在钱弘俶入开封不久后,随其北上的庞大船队,在纤拉之下,也缓缓自东水门开进东京。足足几十艘大船,吃水极深,肉眼可见的载重几乎把堤前的水位抬高几分。哪怕未能窥其全貌,也能感受到间的珠光宝气,可谓赚足了眼球。
这样的景象,只有以往朝廷往东京输送战利品的时候才见得到。钱弘俶北上旅途,之所以如此缓慢,也在于带的东西实在太多太重了。
其中,有二十五艘船,舱内装满了金银、珠玉、钱绢、名器,再加一些奇珍异宝,像那些“不值钱”的土特产却是少带,这些钱财宝物,钱弘俶是打算全部献给刘皇帝。
另外还有五艘同样载满的钱财的船,则是钱弘俶打算在东京安置打点之用。另外还有几艘船,则装满了吴越所辖州县的所有籍册、档案、公文,临来前,他找了不少人整个誊抄了一遍,这才是最贵重的东西。
“苏杭地区,果然是物华天宝之地,果然养人啊!”崇政殿内,刘皇帝打量着陶谷,轻笑道。
陶谷这老儿,在杭州的这段时间,确实过得滋润,脸白了不少,身体也圆润不少,哪怕旅途辛劳,也难掩其充足的精气神。
面对皇帝的调笑,陶谷当然是毕恭毕敬,低眉顺眼地答道:“臣惭愧!”
“此次使杭州,居中联络,协调军事,促钱弘俶北上,陶卿辛苦了!”陶谷在杭州表现如何,刘皇帝心里很清楚,至少在大事上,从没有掉链子,因此在口头上还是加以勉励。
“陛下不以臣德行浅薄,以使命付臣,臣不敢懈怠!”注意到皇帝的态度,陶谷也松了口气,谦卑地应道“臣在杭州,不过仰仗陛下天威,而吴越臣民不敢违逆,因而事无不顺,不敢居功!”
嘴角挂上一点浅笑,刘承祐严肃了些,问道:“钱弘俶北上献地,吴越臣民反响如何,终究是立国数十载之势力,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吧!”
“陛下英明!”陶谷也将他所知道来:“此事确实引起了一些争论,不过,朝廷携平灭两江、岭南的威势,外有强兵在侧,内则人心不齐,再兼吴越王献地之意坚决,纵有少许人心怀抵触,也难挡大势所趋!”
经过陶谷这么一番话,刘承祐这才释然了些,站起身,挥了挥手,语气间有些振奋地道:“自唐末天下崩摧,四分五裂,今终将为朕,一举抹平了!”
注意到刘皇帝眉宇间飞扬的神采,陶谷赶忙恭维道:“陛下有盖世之英明韬略,天下自有此一统!”
“吕胤,吩咐下去,明日朕于崇元殿宴请吴越王,在京公卿及五品以上文武,悉数与宴!”刘承祐扭头即朝吕胤吩咐着。
“是!”
乾祐十五年,冬十二月二十日,吴越王钱弘俶入京,汉帝于崇元殿宴请之,钱弘俶当廷以吴越所辖十三州、一军,凡八十六县之土田丁口,进献朝廷。
至此,唐亡之后,分裂了半个多世纪天下,终于趋于一统。一个新的大一统的汉帝国,再度崛起,屹立于东方,虎视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