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沆还是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龙门之路,在三年前受洺州知州张林推荐,进京参考,一举摘得桂冠。
而由于扎实的基层经验,以及出色吏政能力,李沆自然不用像大部分进士一样,再在朝中苦熬资历,而是直接得到重用。
受到太子刘旸看中,调到东宫,担任侍从官,后调任中书舍人。
上一个有如此经历的,还是宋准,而如今的宋准,已是江西布政使,虽然不是什么富庶大道,但也是封疆大吏,升官的速度跟火箭一般。
因此,朝廷中,早有人把李沆看作第二个宋准了。而李沆不论为人操守品行,还是能力才干,也都没有让人失望。
三年前,他还是众多会考士子中的一员,三年后,他就成为了监考,如此际遇,如此身份转变,颇令人感慨。
而由吕端与李沆作为主、监考,就基本能保证,今科会考选才的公平性,至少在这一点上,能够让刘皇帝相信,让朝臣信服。
另一方面,即便不提二者的人格品行,就冲他们二人都处在仕途的上升期,就不大做出什么自毁前程的事来。
但是,因为雍王世子刘淳参考的缘故,闹出了一些风波,阅卷考官,一致审定,以第五名取士,吕、李二人在亲自审议考卷答桉后,也认可这份排名。
不过,这样的决定,受到了雍王刘承勋的干扰,他很关心此事,施加了一些手段,希望刘淳能够落第,参与也就罢了,不需要招摇,好好等着继承雍王爵位即可。
但是,吕端、李沆却稍微有些不知趣,坚持要维持名次不变,只是,迫于刘承勋的压力,还是把名次给压后了些。
然而即便如此,也仍旧够醒目,十一名可一点都不低,这样的结果,是在各方都不满意,都带有心结,刘皇帝也明白,并不没有就此事做什么正面回应,最终也默认了。
不过,默认并不代表认可,他也难免多些心结。当面提起此事,虽然嘴上云澹风轻,但敲打的意味很浓。
刘皇帝抿了一口茶,看着刘承勋,慢悠悠地说道:“即便你信不过吕、李二人,但也该对朝廷实行多年的贡举制度有信心才是,在取士之道上,我也自认是历代以来最为完善、公平、实际的!
刘淳有才,便取,不足,即落第,如此而已。你顾念名声,怕惹人非议,横加干涉,岂不知,如此反而惹出更大的争议。
此次,你是谦让,让刘淳的名次下降了,然而,能让其降,是否下一次,就能让人升啊......”
刘承勋本就察觉到刘皇帝言语中的不对劲,然而,等听完这番话,脸色终于大变,明白自己是真犯忌讳了。
注意了下刘皇帝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但越是如此,心中越是忐忑。
对刘皇帝,刘承勋向来坦诚,这也是他的自保之道,因此,也没有过于慌张,琢磨片刻,面带尴尬,拱手道:“二哥这番话,说得我冷汗淋漓啊!如今思来,确是我思虑不周,在这件事上,我所行不妥,坏了朝廷章程制度,还请治罪,我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刘承勋态度如此诚恳,刘皇帝又能如何?他也不可能盯着此事不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不咸不澹地道:“你明白就好,念你关心则乱,此事就此揭过,当引以为戒,切勿再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