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顶着狂风敲开了门,一进门就噼里啪啦的说许寒松不对,让历老师操心了。
许寒松笑嘻嘻的趴在床上让许老太打屁股,嬉皮笑脸的样子让站在门口处的历朝不知道进还是退。
那种和家人间的亲密氛围,历朝不知道如何应对。
许老太却很自来熟,就像自己家一样招呼历朝坐,感谢这感谢那。窗外倾盆大雨,屋内笑语晏晏。
雨停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本来许老太是想让许寒松回家休息,但是许寒松却说脚还痛,不宜走来走去的。许老太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但是也不能总是麻烦历朝。
许寒松有些倔强的悄悄看着历朝。
历朝只能说就让许寒松留下,毕竟小孩发烧和受伤自己都有责任。
许老太走了,但是却又冲进来两个人,黄勐和何亮亮。
“狗仔,好久不见,想死我了。”黄勐一进来就扑向坐在躺椅上的许寒松。
许寒松用一根手指间隔了扑过来的人,笑着对后面的女孩说:“亮亮,你又变美了。”
“切,”何亮亮笑着吐槽,“再怎么美也比不过狗仔你啊,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小时候在田里打滚翻腾,皮肤晒得像黑炭一样,你怎么一回城就变得鲜艳欲滴了起来。”然后又看了看,再加了一句,“这一病,还有了病态美。”
“哎呀呀,狗仔天生丽质难自弃。”黄勐又想去捏许寒松那看起来滑溜溜的脸蛋,被许寒松一记眼刀制止了。
黄勐怎么可能忘记小时候这小霸王的气势呢,赶忙转移话题:“你一直以来都生龙活虎的,怎么就病了?你和历老师什么时候认识的?昨晚历老师背着你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历老师谈恋爱了呢,感觉是背着个漂亮大姑娘,没想到居然是你。”噼里啪啦说完,还瞟了一眼何亮亮。
何亮亮才不理他,许寒松可就不能坐视不理了,抬起没受伤的脚就踢过去,只是老虎也有病猫的一天,以前欺负黄勐习惯了,忘记自己还病着。
黄勐也是习惯了许寒松突然的攻击,所以早有准备,一把就抓住了许寒松的脚踝,还笑嘻嘻的说:“狗仔,你脚可真是又长又白。”
小时候,许寒松虽然是小霸王,虽然是晒得黑黑的,但是长得好看,那是妥妥的,所以大家背着地里,都说如果许寒松是小姑娘,他再凶大伙都喜欢。
历朝从厨房出来,脸已经沉下,上去一把就抓住了黄勐的手。黄勐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抓住,就好像手腕要碎了一般,大声的叫着“痛”。
历朝也不为难他,一抓一放,但是黄勐的手腕已经泛红,可能过一会还会淤青。何亮亮赶紧上前看了看,有些不理解的说:“老师,他们闹着玩呢。”
“嗯,寒松还病着,别闹了,我刚煮了饭,你们也吃点。”历朝无视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平静的说。
“老师”黄勐确实痛到想飙泪,眼眶都红了。
历朝转身又回厨房,还加了一句:“有你最爱吃的小鸡炖蘑菇。”
“真的?哇,历老师,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上一秒还委屈着的黄勐转眼的眉开眼笑跟着跑进了厨房。
何亮亮笑了笑,但是看着许寒松居然还僵住脸,“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小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黄勐,就是个愣头青,说话随随便便的。”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维护着他,我就奇了怪了,你们俩怎么还没好上呢?”许寒
松坐在躺椅上,伸伸懒腰,轻轻的踢踢扭到的腿,现在还是很乏力。
何亮亮皱了皱眉:“我们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不知道你们干嘛老拉郎配。”
“小时候他爱跟着你,又怕别人说他像女孩子,然后又跑来跟在我后面,但是没几天,他又跑回去跟着你屁股后面了,大人都说你们俩是一对,我看你们两家也好像乐见其成啊?”说起小时候的事,许寒松也笑了,黄勐小时候是个小胖墩。
何亮亮想起小时候那些事,也有些可笑,“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对于许寒松来说,自己第一次心动,所以对于别人的那些恋爱史有些感兴趣,可以拿来参考参考。
一向大方的何亮亮有些扭捏,脸蛋都红了。
许寒松刚想问,历朝和黄勐就把饭菜端了出来。
何亮亮赶紧跑过去帮忙,有那么一瞬间,许寒松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没来得及想。
四个人就在小院子里摆桌吃饭,刚下了一场大雨,虽然太阳出来了,但是还是有着丝丝凉意。
菜品其实挺简单的,除了小鸡炖蘑菇,腊肉炒豆角,还有一个炒青菜。
一上来黄勐就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大碗的小鸡炖蘑菇到自己碗里,喊着好吃,还嫌弃道,怎么没放辣椒,不爽。
小鸡炖蘑菇是东北名菜,现在各种餐厅都会有,所以许寒松也吃过,历朝拿起碗帮他舀了一小碗。
“老师,狗仔是脚扭到了,又不是手残了,用得着伺候他嘛。还有狗仔你,老师舀给你你就接着,但是以后可不能那么娇气了。”这时不欺负许寒松更待何时,黄勐得意的想。
许寒松那个气啊,“你嘴上功夫倒是见长了几分,等我脚好了有你好看的。”
历朝笑看他们斗嘴,刚才看到小孩的脚被抓住的瞬间感受却不是那么舒服,酸气疯狂拥上的感觉好像让自己嘴巴都酸了。哎!
何亮亮也感叹了一声好吃,然后说:“老师,你教我怎么做,以后我就做给你们吃。”
正在给许寒松鬼脸的黄勐却来了一句:“有老师在,哪轮得上我们,我们就乖乖等吃就行。”
何亮亮瞪了黄勐一眼,“我们高三三年,老师总是抽出寒假暑假的一半时间留在村里给我们补习,我为老师做几道菜怎么了,就知道吃,吃回小时候那大胖子吧。”
“呃,你别气,我就是说说,老师的恩情我能不报嘛?大伯说,老师能来这里教书就是对全村人的恩情。”黄勐急着说。
历朝摇摇头,“黄校长说得太严重了。”
“哼哼,我觉得他倒是说对了一句,我妈说了,想当年,集全村之力,把许寒松他爸和黄校长的儿子送去读大学,读出来之后他们俩每人回来秀村小学教五年书,许寒松家拖家带口的回来了,倒是黄校长儿子,连人影都不见了。”何亮亮一不小心还说出了个小秘密。
呃,许寒松一直以为自家那对恩爱夫妻是被外公外婆逼得只能溜回乡下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老师,我大学毕业就回来。”何亮亮发誓一般对历朝说。
“那我也回来。”表忠心一般,黄勐接了一句。
何亮亮鄙视了他两眼:“你大学都没考上,你回哪来?”
许寒松疑问看向黄勐。
黄勐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寸头,对许寒松说:“我报名参军了。”
许寒松:“你们一个个的心怀大志,感觉就我懒散的过了。”
何亮亮笑着说:“你从小就懒。”
“从小有自己的目标就好,我们不能随便的评论别人的选择,但是自己的选择可得选好了。我听校长说,市里对于秀村小学有新的考虑,可能并入镇上的小学,以后秀村小学有可能就没了。所以亮亮,自己的人生得自己找,不是为了跟随别人,懂吗?”历朝语重心长的说。
大家都没听过这件事,所以一时都沉默了,毕竟那是自己的小学母校。
如果真的没了,那段美好的童年记忆可能也就随风而去了。
吃过饭之后,何亮亮和黄勐走了。许寒松被历朝赶上床睡觉。
“老师,我想洗澡。”
背上许寒松,两人往许寒松家走去。
此时的秀村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午休中,偶尔有只狗叫一两声,偶尔也会遇到一两个人。
大家都好奇问怎么了,一一回答着,走到一条通往许寒松家的羊肠小道上,忽然一阵知了的声音响起。
把羊肠小道灌满了嘈杂的声音。
许寒松凑近历朝的耳边,“老师,你真帅。”
历朝稍稍侧了侧,被呼吸干扰的耳朵发烫,不过他还是镇定的说:“黄勐和亮亮可说了你美,老师比不过你。”
许寒松两根手指夹住历朝的耳朵,以示抗议。
“老师,你做的菜我都还没得吃过,为什么他们两个早就吃过了。”
“认识他们的时候还没认识你呢。”
“老师,黄勐抓住我的脚的时候,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吃醋了?”
“当然没有。”
“你有”
“没有”
“你肯定有。”
“老师”
到了许家门口,历朝把许寒松放在门口的椅子上,叹了口气,“你今天怎么那么多问题。”
许寒松朝家里喊了一声,“奶奶。”
没人回答。
“老师,何亮亮是不是喜欢你。”
历朝推开并没关紧的门,抱着许寒松往里走,“小姑娘青春期,对于教会她一些知识的老师总有一些崇拜的,上大学之后就好了。”
知道老师没那心思,许寒松笑了。但是还有问题,“老师,我的告白,不是青春期冲动。”
因为是抱着的,所以许寒松的双手挽着历朝的脖子,此刻的两人脸对着脸,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那种滚烫的氛围。
久久,历朝:“先到你房间拿找要换的衣服。”
许寒松看着老师涨红的脸,知道自己好像又往前了一步,不再为难,找到衣服就进了浴室。许老爸给家里装了太阳能热水器,所以省去了烧水的麻烦。因为脚还不能用力,坐在小凳子上冲着水的许寒松还一边和外面的历朝说着话。
历朝听着浴室里面那个絮絮叨叨的少年独有的声音,心潮有些澎拜。
但是,他很难再接受某一个人了吧。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感,他都发过誓,不会再去接受。这一生他要自己走,绝不会再和谁携手并进。自己走,就不会被放弃。
对于小孩,也许是这几年自己真的太孤独了,小孩又太特别了,所以心忽然的跳动并不会代表什么,那只是一时的。
一连几天,许寒松都缠着历朝,要历朝一大早就来家里报道。这一无赖行为让何亮亮和黄勐喂了他无数白眼。
不过那又怎么样。
历朝其实也是要来的,每天按摩可以让扭到的脚踝好得更快。
差不多一周之后,许寒松终于可以走路了,他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一周都得躺着还是非常不好受。
三人正在门口处说笑着,黄勐却匆匆跑过来了。
“许奶奶,我伯父被打了”
当大家赶到时,全村大部分人都围在了黄校长的家门口。
黄勐在来的路上说了事情的原委,其实就是秀山另一边的村子,上秀山砍树,被黄校长和村里的一青年发现了。
黄校长他们只有两个人,偷偷砍伐的却是几个年轻人,吃亏是一定的。
村里的青年人叫胡大平,是竹林水库的看管员。
此时,村里的人都义愤填膺的要找邻村算账。
许老太看了黄校长之后从房子走出来,伤的不是很重,就是腰被扭伤了。而胡大平自己也说了,其实那几个年轻人并没有碰到黄校长,只是大家在虚晃恐吓的对质中,黄校长不小心跌倒了。
“好了,别吵了,明天我和胡大平去问问怎么回事,干上架谁也不会得好是不是,大家都散了吧。”许老太在秀村有着说一不二的威严,所以很快聚集的人都散了。
人群散去之后,许老太叫历朝赶紧帮黄校长看看被撞伤的腰。
秀村没有卫生所,大家看病都必须去到镇上,如果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大家一般都吃些自己准备的药就好了。
许老太是想让历朝看看黄校长需不需去镇上医院。
历朝有一手浸泡药酒的好手艺,三年来村里谁有些磕碰撞伤,都会用历朝的药酒涂涂抹抹。
黄校长的老婆是个没注意的,只能在旁边哭了。
历朝看过之后,觉得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也不敢把话说满了,只说这两天来帮黄校长做些按摩推拿,如果没有好转再去医院治疗。
当天晚上,历朝就拿着自己浸泡的药酒来到黄校长的家。黄校长脸色不是太好,看到历朝进来就想起来。
历朝阻止了他,跟进来的黄妻还是有些唯唯诺诺的,虽然她嫁给了黄校长这样的知识分子,自己还养出了一个大学生的儿子,但是天性如此吧,她不断的在谢谢,然后在历朝请求下帮黄校长脱了衣服。
历朝再检查了一遍才发现,黄校长全身都跌伤了,手掌和脚踝也有扭到。“黄校长,你除了腰上的伤,手掌和脚踝都扭到了,今天我先帮你按摩试试,实在不行,明天就上医院吧。”
“行,谢谢你了,历老师。”黄校长声音是浑厚的,笑起来满脸的刀割一般的皱纹,在南方来说,是比较少见的高大健壮的男子。不过,也是六十多岁的年纪的人了,时间是个残酷的东西。
黄校长对历朝这个愿意来秀村教书的年轻人,一直都很好。眼前的年轻人手放在自己赤-裸的皮肤上,一瞬间的触碰,对于一辈子都活在土地上的汉子来说,有了一丝丝的颤抖。对于黄校长来说,这个沉默寡言,态度礼貌却又疏离,学术渊博的年轻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他有了别样的心思。那样的心思对于这个朴实的汉子来说,既惊愕又刺激。
专心的帮着黄校长按摩的历朝有些奇怪,校长的体温忽然一下子就升高了。当看到黄校长胯下不停的跳动时,他明白了一些什么,平静的收了手。
“校长,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让黄勐带你去医院。”正说着那个叫胡大平的年轻人推门进来了。
“老黄,你没事吧。”胡大平又是一个不像南方人的青年,长得又高又壮。这样的体格居然也没有保护住黄校长?
历朝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下床出去了。
出了房门,才觉得原来房里如此的不透气,闷得人呼吸不过来。
房间里,黄校长看着走出去的背影,心中波涛汹涌的,他看出些什么了吗?
不过,看不看出,对于历朝来说,没差。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人,他真的也就不在意了。只是,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在意了别人,总是容易受到千万倍的伤害。
自嘲的笑了笑,往学校方向走去。
第二天许老太和胡大平却有些丧气的回来了。原因就是邻村有政府颁发的砍伐准许证。
秀山是秀村几代人的心血结晶,因为曾经发生过严重的山体滑坡事件,所以秀村村民几代人上山种树,就是为了让秀村背后这座山能坚固挺拔,秀山就是秀村的脊梁。秀村的祖宗规定,砍伐秀山树木是要浸猪笼的。
这几十年来,虽然祖宗规定已经过时,但是显然不能砍伐树木已经成为秀村人的共同意识。
对于这件事,许老太确实是急了。所以,她打算去镇上找人。
许寒松是阻止不了许老太,也只能跟着去了。本来想找老师一起去,但是老师居然不在家。
当天晚上,远远的,历朝看到一个人蹲在了门口。
“小孩?”历朝不确定的问。
许寒松就在黑夜,看到前方的人,扑了上去。
历朝被一下子扑来的重力弄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
“一天都不见你了。”小孩的声音。
心,忽然就被这句话暖得呼呼的叫。
历朝扒开勒住自己腰间的双手,“吃饭了吗?”
委屈得声音:“还没呢?老师你去哪了,我今天陪奶奶去镇上了,奶奶总是风风火火的,也不看自己年纪多搭了,我担心她。”
小孩表达得有些不通顺,但是历朝却听出来了,意思就是:我想找你一起陪奶奶去镇上,却找不到人。
“有事出去了一回,对不起。”历朝在秀山上带了一天。
许寒松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叫嚷嚷着要吃饭。
历朝“切”了一声,“许老太会让你饿着?”
“嘻嘻,我比较喜欢吃老师做的。”
开门让许寒松进来,历朝想了想,还是问了,“今天到镇上问清楚了吗?”
“哎,没有,大家都没有个确定的说法。但是,好消息是砍伐暂时停止了,但是奶奶说就担心这些人等风波一过又故技重施。”
历朝快手快脚的煮了两个菜,就着中午剩下的饭热一下,就开始晚餐了。
“老师,以后我天天来陪你吃饭。”许寒松坐在椅子上仰头对正在摆菜的人说。
历朝弯腰摆菜,由上而下的看着仰着头小脸的小孩,小孩在月光下,圆亮的眼眸就是小狗一样,一眨一眨的,就笑着说:“怎么?天天来,我那点工资不够你吃啊。”
许寒松低下头,轻轻的敲着碗沿,“你就这么过了三年,究竟是什么让你就这样自己过了三年。”
声音太低,历朝忙上忙下的,没有听清楚。
许寒松嘴上叼着筷子,看着眼前的人,自己也没有想到,从认识这个人,到对这个人有别样的心思,就只有短短十几天的时间。
“吃吧。”历朝坐下来说。
许寒松胃口很好的吃了三大碗饭。
历朝看着修长清瘦的小孩,还是有些担心的说:“我虽然是说让你锻炼身体,吃多点是好,但是一下子吃太多也不好。”
“嗯,今天跑了一天,是真饿了,还有啊,老师煮的饭好吃。”许寒松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今晚我在你这睡哦。”
嗯?
许寒松笑得有些奸诈,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背包,“我带换洗衣服过来了,奶奶也说好。”
历朝站起来收拾,“许寒松,我是可以拒绝的。”
许寒松不管严肃的人,抢着收拾餐具,“拒绝是你的权力,但是坚持是我的义务啊。”无赖的话。
捧着碗碗碟碟来来回回好几趟,许寒松可不是什么少爷,小时候被许老太培训着农活,家务活干的得都很溜。
所以,他老妈总是说,现在懒洋洋的,是不是因为他早就在小时候完成了勤劳的配额。
“别嬉皮笑脸的,你有什么原因必须在这睡不可,让人知道了怎么想。”
“嗯?怎么想,两个男人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吗?我和黄勐小时候就经常一起睡啊,村里人就说我们会做一辈子兄弟。”
“嗯,我们做一辈子兄弟,好吗。我来洗,你先回去吧。”历朝抢过洗碗的活。
呃,居然被老师绕进了小陷阱。
不过,那又怎么样,许寒松我脸皮厚啊。
许寒松也不和历朝抢,自己走出去,把烧水的大锅装满,开始点火烧水。
历朝出来的时候,看到被火映照得红彤彤得脸,有些无奈。“我这里没浴室,不方便,你回家洗了澡再过来。
“在院子里洗就好了啊,俩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要紧啊,我也看过黄勐的啊,黄勐那臭小子笨是笨了点,身材是真好。”
许寒松没有看到历朝脸都黑了一半,语气都酸了,“男生之间相处虽然不计小节”
“对啊。”
“但是”
许寒松抬起头,笑眯眯的,“老师,你不会现在在想什么不好的事吧?”
“什么?我能想什么?”
“就是想,我们俩为什么脱光衣服,为什么会看到彼此裸体之类的?”
“嗯,对,男生相处虽然不计小节,但是没必要到彼此脱光的地步吧。”
“我没说脱光啊,黄勐去秀河游泳穿着短裤,我肯定能见到他的身材怎么样啊。”
历朝知道被许寒松捉弄了,放弃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