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管好自己的艺人就可以了,想那么多干嘛。虽然现在他的艺人也变得捉摸不透,但不论从哪方面看,都总比难搞的队长让人省心一些。
然而后来事实证明,已经让他连琢磨不透都拿来形容的辛米,其实也已经不见得让他省心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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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安曲恒离开的声音,辛米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刚刚被扯开的遮尘白布就落在他脚边,他看了眼,心里忽然升起一种闷气,用脚尖轻轻的挑起白布把它丢到了一边,辛米仰头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半晌,他用手撑住自己的下巴,就那样沉沉的坐着,像是想了很多,又想什么都没想。
他沉思的样子很好看,猫似的眼窝有些深,这下微垂着,眼角的线条拉长,有种凌厉的美感。
这段时间,他每一步都走的小心又虚幻,仿佛一个不稳当,就会坠入悬崖。这种恍然,从某些事被人揭露在他面前让他选择开始,就不断的在心里加剧。
心里的疲惫远比身体上的要多,做了那个决定,说了那句话后,即便是现在,脑海里都有两个声音在不断进行争辩。
【这是对的。社长就在盯着,对于现在这种状况,除了那种别无选择。】【不,你明明可以选择坦白的。】【别搞笑了,就算摊开来讲又怎么样?两个男人手拉手面对世人目光来表达自己的坚贞不渝?你以为在演电视剧吗?】【那也不需要】【不,演戏是没有用的,除了让社长和那几个已经盯上的记者真的相信,你只能这么做。】做戏,从来都是认真才行的。而这场戏,一定要一个人不知情,才能足够的真实。
不,在他的导演下,这已经是真实的了不是吗?
他和权志龙,不再是恋人的真实。
而这个真实,起码让社长那边稳住了。
而那些窥探的臭虫,也该消停了吧。
辛米平复心底那股失控的躁动后,再抬起眼,泛红的眼角衬的眼底那抹挣扎痛苦更加触目惊心。
那种隐忍而又绝对狠戾色彩。
那两个声音还在脑中不断进行的争辩,像是执着的要做出一个最正确的方法,可是,哪个方法又是完全正确的呢。
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
在在社长警告的告诉他已经有记者注意到他们时,在他沉着脸说出父亲还有权父的名字时,在他一遍遍的你们这是错误的,现在还来得及回头,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不然我会采取措施。话里,他得出的,只有他应该妥协的低头。
虽然有些矫情,但与其搞的两个人像被拆散一样再见面还要露出痛苦的神情,不如像现在这样,看着他冰冷疏离的态度更好些。
自作自受,从做出这个决定后来辛米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那天在汉江边,权志龙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这几天无孔不入的窜进脑袋回放。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唇色都苍白了,本是笑意宠溺的眼里全是祈求和脆弱,却那样被自己抛下了。